江慕笙跟汪屿禾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
下午没能得逞的事情,他软磨硬泡还是在晚上如了愿。
正当江慕笙打算‘开仓放粮’之际,汪屿禾猛地推拒,“不行,不安全...”
江慕笙粗重的呼吸看上去难耐至极,“没事,有了就生。”
汪屿禾拼命摇头,想要脱离他的桎梏。
江慕笙眉心紧蹙,关键时刻还是在外面给了‘交代’。
“就这么不想要孩子?”
江慕笙抱着汪屿禾从浴室出来,睨着怀里的人,声音不辨喜怒。
汪屿禾筋疲力尽,嘴都不想张,只无力的摇了摇头。
江慕笙眉梢一扬,“摇头是几个意思?不想给我生?”
汪屿禾一沾着枕头只想立马昏睡,架不住江慕笙非要问个答案。
闭着眼睛,慵懒的声音回道:“不是不想给你生,是现在还不想生?”
“为什么?差什么了让你不想生?”
“什么都不差,单纯因为二人世界没过够。”
侧身靠着床头的江慕笙恰到好处被讨好,眼底是化不开的柔和宠。
......
第二天早上九点。
江家老宅。
之前汪屿禾什么时候见江晏卿,他都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慈爱模样,如今,站在她第一次上门时同样的位置,面前的老人肃穆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尴尬跟愧疚。
江绍礼就更不用说,微垂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此刻不知道该叫‘儿子儿媳’还是‘女儿女婿’的两个人。
江慕笙跟汪屿禾十指紧扣,面色皆是坦然。
在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之后,江慕笙淡漠开口:“是你们先说还是我们先问?”
江绍礼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老父亲,江晏卿盯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十秒有余。
长叹一口气后,没有接江慕笙的话,而是对着神色自然的汪屿禾说道:“小屿,这件事是爷爷做错了,爷爷先跟你道个歉。”
在整个南城,甚至全国,能让江晏卿放低姿态说对不起的人屈指可数,这个叱咤商界的枭雄,谁见了都要恭敬三分。
汪屿禾要说一点触动都没有,肯定是假的,但也仅仅限于一点。
调整好情绪,汪屿禾清冷应声:“爷爷,您知道的,这个时候歉意改变不了什么,我不是说我不接受,但比起您的道歉,我更想知道为什么。”
话音落下,面对汪屿禾的灼灼目光,江晏卿眼底闪过躲避,这位凭借一己之力让江家在南城的地位无人撼动的老人,一时竟有口难言。
“还是我来说吧。”
江慕望跟汪屿禾闻声侧头看过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绍礼忽然起身,“当年的事除了汪老先生跟你们爷爷,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他走到江晏卿身旁,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跟之前汪学齐交给汪屿禾的一模一样的玉佩。
“这东西小屿也有一个,但这个才是属于小屿的,小屿手里那个是慕笙的。”
江绍礼把玉佩交到江慕笙手里,而后缓缓开口。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是很复杂,不过就是上一辈的恩怨情仇里参杂了一些玄学命理,让你们跟着一起遭了罪...”
“绍礼!”
江绍礼抬眸看了眼冷沉的江晏卿,“爸,事情到这一步,再瞒下去只会让慕笙跟小屿更加难受,我不想再看着这两个孩子不开心,更不想他们再受到伤害。”
江晏卿突然的出声呵斥,让江慕笙跟汪屿禾心下一紧,本能觉得这声呵斥的背后,是会让他们心惊的真相。
江绍礼态度坚定,江晏卿知道自己再怎么阻拦也挡不住他的决绝,片刻后,他别开视线,算是默认。
“小屿,这声对不起应该是爸...我来说,如果不是我当年的意气用事,也就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几败俱伤的局面。”
“慕笙的亲生母亲舒苒,也就是你太爷爷的外孙媳妇,其实是我的初恋女友。”
在江绍礼说出前一句话的时候,江慕笙跟汪屿禾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再准备,还是被他后面一句话惊的头皮发麻心发颤。
从对方紧扣的手中都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震惊,知道事情不会简单,但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余惊未散,又听到江绍礼低沉的声音响起:“可能你们不知道,江家的祖籍是在靠海的南边,你们爷爷早在汪老先生南下的时候就认识了,那边的人信奉命理,到现在都是,爷爷听了汪老先生的话,收养了慕笙大伯,举家搬到南城,我跟舒苒认识那年,慕笙大伯不知道怎么知晓了他不是亲生的这件事,并且快速搭上了风头正盛的姚家,他的野心一夜之间疯长,连我的都看的清楚,爷爷自然也不会放任,所以我跟家庭背景简单的舒苒就注定不会再有下文,但我没有放弃,一边劝说你们爷爷,一边安抚她给我一点时间,直到有一天她突然主动提出分手,说是要结婚了,结婚对象就是慕笙亲生父亲,我恼怒不甘试图挽回,没成想,就因为我不甘心的纠缠,给她带来了最致命的毁灭。”
“他们结婚的前一晚我去找她,只要她愿意我可以马上带她走,私奔也好,被江家抛弃也罢,她听我说完所有承诺,只用了轻描淡写的一句她怀孕了,就浇灭了我全部的决心,那晚之后,我虽然还是舍不得,但对她的祝福里多少有了几分真心,可我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慕笙的亲生父目睹了一切,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算连根拔起也会留下痕迹,我一时的冲动搅乱了她原本可以幸福的生活,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新婚妻子在婚礼前夕还跟前男友牵扯不清,所以在她怀着慕笙的一年时间里,一直在遭受不被信任的伤害,生下慕笙之后,对方依旧咄咄逼人说慕笙不是他亲生的,累积的伤害加上产后抑郁,她丢下慕笙用最喝药这种最决绝的方式选择证明自己的清白。”
江绍礼隐忍着回忆带给他的冲击,憋到眼眶猩红,他看向江慕笙,“慕笙,是爸爸做错了。”
江慕笙平静的外表下,说不清是愤恨到木然,还是心如死水,只听他声音毫无温度问道:“这和我跟小屿互换身份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