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笙径直走到驾驶室拉开车门,汪屿禾见状急忙说道:“你胃不舒服,中午喝了酒,还是我开吧。”
江慕笙说:“半杯红酒一下午早挥发了,让你开,明天都到不了。”
好嘛,这是嫌弃她开的慢了?
“出来玩又不赶时间。”汪屿禾咕哝着说。
江慕笙懒得废话,“上车,待会儿下来高速全是省道,你要不想在荒郊野岭过夜就别浪费时间。”
副驾驶就是比开车舒服啊!汪屿禾暗叹:好端端的非要出来受这个罪,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家不比这一路颠簸幸福?
今天晚上,他们的落脚点是南城临省的文溪市,那里有个度假山庄正在开发,现在处于半开放营业状态,原本计划晚上十点到,只是汪屿禾跟江慕笙在江邑耽搁了这么久,原定的时间怕是到不了了。
天色渐暗,赵灿池在群里说他们已经下了高速,问汪屿禾跟江慕笙到哪里了。
汪屿禾回复说:【我们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导航显示还有一个半小时下高速。】
赵灿池:【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跟我们隔这么远?】
汪屿禾:【阎王爷胃疼,随便找了个出口下去买药。】
赵灿池:【哟...这胃疼的还真是时候,不会是想甩开我们单独行动吧?】
汪屿禾:【......】
赵灿池:【哈哈哈哈...我们在山庄等你们,路上小心,特别是阎王爷。】
汪屿禾看着赵灿池最后发来的坏笑表情包,小心的瞄了一眼开车的江慕笙,是得要小心,不然被他丢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没死都只有半条命。
江慕笙单手握住方向盘,左手靠在车窗边撑着脑袋,从侧面看,高挺的山根,鼻尖收尾的部分又和谐又凌厉,特别是那一双单眼皮,透漏着有辨识度的华贵和淡淡的疏离。
不足半米的距离,汪屿禾在昏暗光线的掩饰下,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江慕笙,知道他长的好看,两人一直都是水深火热的相处,不是你看不惯我,就是我想干掉你,不得不承认,江慕笙身上就是有一种不能让人忽视的气场,霸道的让人讨厌,但又会让人不觉的心花荡漾。
“看够了吗?”江慕笙突然出声。
汪屿禾像是被当场戳破心事的少女,当即脸红耳烫,“那个...你现在要吃药吗?”
说完,汪屿禾自己都觉得她像个笨蛋,说的什么话啊!
江慕笙的目光偏移,“这是你最新研究的搭讪方式?”
汪屿禾尴尬的脚指头都抓紧了,心虚地说:“我是怕你胃疼影响开车,我还在车上呢。”
“哼...”
“你现在要吃的话我给你拿。”
“嗯。”
江慕笙没有拒绝,汪屿禾侧身拿过后座装药的袋子,又拧开一瓶水递给江慕笙。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江慕笙说:“三个小时。”
汪屿禾将水拧好放在储物格,“现在才9点了,11点能到吗?”
“不会让你在半路上过夜。”
12月的南城气温已渐冷,车上开着暖气,但是江慕笙的语气还是冷的像结冰,汪屿禾识相地转过头,将目光移向窗外,天上繁星点点,看来明天又是个艳阳天。
或许是车上暖气开得足,又或许是因为两人再没讲过一句话,汪屿禾渐渐的有了睡意,等她醒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下了高速。
睡眼朦胧地看向窗外,除了汽车照射的灯光,周围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汪屿禾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10点,她这一觉睡了一个小时,脖子都睡酸了。
江慕笙看她在一点点地转动脖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嘲,“哼...你是猪吗?走哪儿都能睡得着。”
汪屿禾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窘的连头都不敢再动。
好在手机此时适时地响了一声,当真是解救她于这无限尴尬里。
汪屿禾一边回复着信息,一边对江慕笙说:“池哥问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江慕笙冷冷地说:“你最好把你对他的称呼改过来,再让我听到你叫他哥,别怪我翻脸。”
汪屿禾莫名其妙,这人霸道的连自己怎么叫别人都要管,他是铁路警察吗?
“我叫我的,又没有影响到你什么。”
“你要是不听可以试试,看我...”江慕笙话还没说完,就见他方向盘一打,将车靠边缓缓降下车速。
汪屿禾一愣,忙问:“怎么了?”
江慕笙阴着脸,并没有回答她,还是靠边低速前进。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给赵灿池打电话,让他叫上山庄的保安来接我们。”
“出什么事了吗?”
江慕笙时不时地看一眼后视镜,那眼神看得汪屿禾心里直发怵,还没来得及反应,江慕笙突然踩下油门,车速瞬间提起来,汪屿禾整个人也被他猛打方向盘给甩得七拐八歪。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在这荒郊野岭,会有什么事能让江慕笙要赵灿池来接应,还要带上整个安保部。
顾不上问为什么,汪屿禾拨通赵灿池的电话,开了扩音把手机递到江慕笙耳旁。
响了两声,赵灿池接通电话,但是他那边很是嘈杂,“你们到了吗?”
江慕笙的面色又阴沉了几分,直奔主题,“有人跟我的车,你带上安保部来接应我。”
赵灿池闻言,应该是走到了安静的地方,声音很镇静,“什么情况?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江慕笙说:“刚刚到山脚,全是山路我没办法甩开,你往我的方向走。”
赵灿池道:“好,我马上通知简宇,你自己当心。”
听了江慕笙跟赵灿池的对话,汪屿禾才发现他们身后当真跟着一辆车,但是,江慕笙怎么确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呢?
“会不会弄错了?万一人家也是去山庄度假的呢?”汪屿禾故作镇静,其实她知道,江慕笙虽然自恃狂傲,但也绝不是听风就是雨的那种人,从小被江晏卿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他的判断力还不至于连是不是跟踪都分辨不出来,这样问,也只是缓解自己心里的紧张罢了。
江慕笙卯足马力,整辆车在蜿蜒的山路飞驰,他听出汪屿禾的胆怯,却也没空跟她解释,只说:“坐稳了。”
汪屿禾听话的抓紧扶手,神色很是紧张,大晚上的,别真出什么事。
接连好几个急转弯甩得汪屿禾头昏眼花,胃也翻腾不止,她不断地吞咽着口水,试图压制住即将涌上喉咙的恶心感。
后面的车对他们穷追不舍,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