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后,江慕笙并没有留下来参与接下来的流程,他陪着江晏卿回了老宅。
汪屿禾则跟着家里一起招呼亲友。
等到晚上人们散去,她坐在汪晟的车上,跟李美玲聊天,问道:“妈,怎么小姑婆没来啊?”
小姑婆汪文英是汪学齐最小的女儿,自从汪屿禾记事起这位小姑婆时常都往娘家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再也没有在家里见到过爷爷的这位妹妹,她记得爷爷说过,太爷爷可是最喜欢小姑婆的。
可是今天葬礼,这位最受喜欢的小姑婆却连面都没露。
李美玲叹了口气,说:“这你要问你爸,我不知道。”
汪屿禾拍了拍椅背,“爸,你知道吗?”
汪晟开着车,应声道:“老一辈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汪屿禾撇了撇嘴,总觉得汪晟三缄其口不想说。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也只是随口一问,眼下更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李美玲叫汪屿禾今天晚上就在家,汪晟也透过车内后视镜问道:“小屿,你这几个月都不回家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问你妈,你妈让我别管你,你奶奶在我耳边念叨好久了,我可告诉你,你千万别在外面给我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单位有个同事的女儿......”
“爸...我每天都在餐厅我能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等汪晟说完,汪屿禾便打断道。
汪晟说:“那你几个月不回家,打电话也是吞吞吐吐,有什么事不能跟爸说的,你这叫离家出走!”
汪屿禾偏头看了一眼李美玲,母女俩眼神皆是有口难言。
最后,李美玲女士开口:“好好开你的车,我女儿什么情况我知道就行。”
汪晟道:“你就惯着吧,她现在都被你惯得不着家了。”
汪屿禾心里揪着,她跟江慕笙结婚这件事情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这几个月,汪晟去了她店里好几次,每次都让她回家,最后还是汪学齐出面他才罢休。
汪学齐重男轻女汪晟是知道的,可是现在,汪学齐不在了,汪屿禾又用什么借口跟理由来搪塞呢?
想想都觉得头疼!
“太爷爷这件事小叔什么态度?”汪屿禾将话题岔开,要是再继续说下去,保不齐现在就得穿帮。
汪晟叹了口气,“要说你小叔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被你小婶一家捏的死死的,也不知道他为了什么,现在,你太爷爷因为他小姨子命都没了,我看他怎么办。”
说完,汪晟像是想到什么,又问道:“对了,那天在家那个小伙是你朋友吗?可是你什么时候认识江晏卿的孙子了?我听你爷爷说,现在他帮着家里在处理这件事情。”
汪屿禾一听,心里一紧,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汪晟解释江慕笙的身份,“啊...就机缘巧合吧,他去我那儿吃饭。”
汪晟道:“现在你太爷爷的事情处理好了你得要好好谢谢人家,那天要不是他,家里还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呢。”
汪屿禾心虚应声:“我知道。”
李美玲看着女儿紧张的样子,也出声道:“待会儿回去解决事情的时候你别发表意见,那姓邓的都快把家里搞成他们邓家村的南城办事处了,现在捅了篓子,看你爸还怎么继续纵容他们。”
汪屿禾感激的望向李美玲女士,谢谢妈妈帮她岔开话题。
汪晟沉默良久,说:“现在问题出在那个男的身上,非要说他们有什么过错,那只能算琳子认人不清。”
李美玲道:“什么人都往家里带,真当这个家姓邓了啊?”
这些年邓家人在家里的所作所为汪晟也看在眼里,所以李美玲的话他也无法反驳,只能沉默以对。
汪屿禾想到江慕笙说的现在是赵辞在处理,看来待会儿还要给江慕笙打个电话才行,要问问现在警察局那边什么情况,毕竟,那天可是抓了好多人。
一到家,汪屿禾便回到房间拨通了江慕笙的电话,只是响了好久,电话都没人接。
没办法,她只得打给赵辞,‘嘟’的声音响了两声,赵辞接了电话,“汪小姐...”
汪屿禾也没客套,开门见山地问:“赵先生,我想问一下我太爷爷那件事警察局那边是什么情况?”
赵辞说:“我调了你们家的监控,但是没有拍到是汪老先生摔倒的画面,所以现在律师这边的意见是比较麻烦,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对方推人,所以警局这边已经在二十小时后放了人。”
汪屿禾说:“好的,我知道,谢谢你。”
赵辞说:“不客气,不过笙哥还是派人跟着对方的,如果你们这边有什么需要的话你跟我讲就行。”
汪屿禾:“好,麻烦你了。”
赵辞没有说的是,江慕笙不仅派人跟着,还叫人把那天想动手打汪屿禾的那个男人打一顿,也没有多严重,更没有头破血流,就是断了几根肋骨。
汪家客厅里,所有人都阴沉着脸,汪屿禾很不想参与这样的场合,但是李美玲说汪勇把邓琳子带来了,她还是上前,听听邓家人的说法。
汪儒通坐在主位上,放在桌上的手捏紧成拳,沉声道:“从今天开始,友文,你们家人不准再来我们家,你妹妹也不准再在家里住。”
闻言,邓琳子惊慌地看向姐姐,在邓友文的庇护下,她当了好几年的米虫,现在要把她赶出去,这无疑是要她丢掉这享福的生活。
邓友文原本也有些愧疚,但是听到汪儒通说的如此坚决,她还是不免想争辩两句:“爸,罗恺琛说他没有推爷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不能光凭家里阿姨的几句话就做决断啊,再说,这跟琳子有什么关系?我觉得您太武断了。”
汪屿禾冷笑,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一个是儿媳妇的妹夫,面都没见过,一个是家里工作了几十年的阿姨,邓友文是怎么好意思说爷爷武断的?
汪儒通闻言,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武断?要不是她带什么男朋友来,你爷爷会出事?她姓邓,不姓汪,有了男朋友应该往你们家带,不是朝这儿走!小屿都没带过男朋友回家,她带男朋友来是给谁看?再一个,从出事到现在,你们家的人呢?在哪儿!”
“如今这已经是我能给你给你们家最大的体面了,你要是不服,你就跟汪勇离婚,要不你们就搬出去,随便你怎么接济娘家我都不管。”
汪儒通说完,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特别是汪勇,更是面如死灰,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父亲的脾气,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邓家不占理,退一万步说,爷爷的葬礼就算不全部来,怎么也得派个代表吧,可是邓家人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全都消失。
以前求着汪学齐办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恨不得全部都长在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