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笙早在他们去做鉴定的当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只是赵辞那边查文惠如还需要点时间,他也就没跟汪屿禾提。
赵辞站在花溪园的客厅里,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跟江慕笙汇报调查结果,“文惠如再婚,男方不接受文珊珊,让她把人送到汪家,男的是维迪集团的董事杜世康。”
江慕笙手指间的火星忽明忽暗,吐出一口白雾,声音低沉:“有问题?”
哪怕赵辞声音如常,可江慕笙就是听出了话里的一丝欲言又止,“汪小姐太爷爷出事也跟他有关系,罗恺琛是他外甥。”
江慕笙将烟按在烟灰缸里熄灭,眼底浮现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有什么就一次性说完。”
赵辞还是沉默两秒后才开口:“维迪集团明面是杜世康做主,实际掌权人是姚维铭。”
江慕笙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一顿,视线微微上移,赵辞还是面无表情,但是他却瞬间沉了脸。
文惠如要嫁给杜世康没问题,不接受文珊珊没问题,就算没有证据证明推了汪学齐的罗恺琛是他外甥也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当姚维铭的名字一出,江慕笙心里就不得不开始计较。
因为姚维铭有个妹妹叫姚维静,姚维静的儿子叫江慕望!
所以姚维铭是江慕望的亲舅舅!
一切巧合来的太顺,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巧合背后是不是还藏着不为人知的心计,看似没有关联,但扯上江慕望以后,一切好像又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这些年,江家兄弟关系一直被外人乐道,太多关于江慕望这个长子长孙难敌江慕笙这个纨绔子弟的新闻。
营销号带节奏,说以后帝城的主人只会是江慕笙,江慕望不过是替江慕笙打工,做的再多也是替他人做嫁衣,特别是现在帝城总裁位置一直空缺,网上的一些‘热心市民’便时常拿两兄弟作比较。
一个是年轻有为谦谦公子,一个是玩世不恭二世祖,谁好谁坏,人们心里立马一见高下。
不过隔着电脑键盘的热议并没有影响两人,毕竟是同出一脉的骨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江慕笙跟江慕望自小关系就好,长大后也没有勾心斗角,好像外人的担心仅仅只是他们的担心!
但现在,两次的事情都像是冲着汪屿禾去的一样,上次是汪学齐,这次是汪晟,他没跟汪屿禾结婚的时候,也没见姚维铭出来蹦跶,现在两人结婚了,倒跟着就扯上关系了?
江慕笙多敏感的人,永远比别人多一份小心谨慎,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巧合的事情,他总能从里面嗅到一丝不同。
不动声色的思忖片刻,江慕笙沉声道:“盯紧杜世康,维迪那边找靠谱的人去查,不要打草惊蛇。”
赵辞说:“那大江总那边呢?”
江慕笙说:“暂时不用管,让肖易留心一点。”
赵辞:“明白。”
真是万年不变。
江慕笙江慕笙双手搭在膝盖,在赵辞转身的下一秒出声道:“汪屿禾怎么样?”
知道她今天为什么回去,心里不免担心,赵辞说:“汪小姐进门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在门口打了个电话后去了意浓咖啡。”
江慕笙双眸微眯,还有心情去喝咖啡?
赵辞看出江慕笙眼底的不解,没等他出声,兀自说道:“她约了文珊珊。”
江慕笙愣了两秒,随即对赵辞说:“走吧,让他们把人看好,要是再像上次,全都滚蛋。”
赵辞走后,江慕笙靠在沙发上,没了刚才的阴冷,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不用说,他一定是在想汪屿禾。
不是不担心她,而是就算她去见文珊珊,吃亏的也一定是后者,汪屿禾的脾气,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她还会怕谁?
想了一会儿,江慕笙还是决定去一趟意浓,理由是害怕文珊珊出阴招!
......
汪屿禾到的时候一眼便看见靠窗的文珊珊,径直走到对面坐下,对服务员说:“一杯拿铁一杯温水谢谢。”
文珊珊面前放着一杯果汁,那张脸算不上精致,但是仔细打量,还是能从眉宇间看见汪晟的影子。
特别是那双眼睛,汪家人独有的单眼皮,小的时候汪屿禾问过李美玲,外面的人都说她不是爸爸亲生的,因为爸爸是小眼睛,而自己那双星星般闪动的杏眼跟家里人格格不入。
李美玲宠溺的摸着汪屿禾的小头,说:“因为你像妈妈呀!”
可是越长大她就看的越明白,其实她不像汪晟也不像李美玲,李美玲轮廓深邃知性又优雅,而自己,五官线条柔和,整个人透着一股清冷。
最后,她自己总结,应该是基因突变!
汪屿禾并没有急着开口,对面的文珊珊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几秒,脸上尽是不悦,语气傲慢:“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跟你有聊的吗?”
汪屿禾淡然一笑,嘴角一勾,“你倒是想跟我爸聊,关键是他不想搭理你啊。”
文珊珊一听,眼底三分意外三分暴躁,“你要是来看我笑话就大可不必了,反正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你们想赖账也赖不了。”
汪屿禾说:“没人想赖账,你要钱还是要车都可以,除了人。”
文珊珊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除了人我什么都不要,别把我当傻子,现在你们能给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我要的是继承权。”
汪屿禾心里霎时了然,这不是瞧不上西瓜,是在等着整片瓜田啊!
原以为要拉扯半天才能试探出这母女俩的目的,没想到文姗姗一上来就暴露。
“虽然法律规定你跟我一样享受继承权,但是如果我爸不愿意,你也一样都得不到,遗嘱这种东西没见过总该听过吧?”
文珊珊道:“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难道他就不愧疚吗?”
汪屿禾说:“愧不愧疚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问你妈,她当初背着我爸生下你,这么多年把你的存在隐瞒的滴水不漏,在你最需要父爱的时候她在干什么,难道不是她剥夺了原本属于你的幸福吗?”
“还有,别说我爸愧疚,就算他不愧疚又怎么样?你的存在他不知道,他们分手也是你妈作天作地作的,你已经成年了,我爸现在唯一能给你的就是这些年他亏欠的抚养费,你要是聪明,就拿了钱消停,要是继续闹的话,竹篮打水的故事应该不用我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