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7号,路明非的生日,本来应该欢天喜地庆祝的日子,可路明非并没有半点的开心,他耸拉着肩膀,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狗窝的那唯一一张凳子上,从口袋里缓缓地掏出那张已经揉皱了的信封。
这封在他一刀插死诺顿以后,发到卡塞尔学院,署名路麟城,乔薇尼的信件,鬼知道他已经打开了多少次,里面的内容他都已经背下来了,可每一次打开信封,路明非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不,这一次打开信封,路明非心里充满着悲伤。
“你们这么替我骄傲,倒是来看我一眼啊…”路明非压低着音量嘶吼道。在今天之前,他其实无数次幻想着今天一大早醒来,却发现床边静静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面带微笑,眼角湿润,看着自己的熊孩子,声音微颤地说道:“你…长这么大了啊!”
可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他并没有一大早醒来,醒来的身边也并没有坐着两个人,连最后一丝奢望的信封都没有出现。
18岁的成人礼,无父无母,无祝福,就连唯一的女朋友还在千里之外的学院里待着。
这生日,也真够挫的。
诺诺其实是知道路明非的生日的,诺玛记载着每个人的档案,和路明非确立关系后,她就询问过诺玛路明非的每一条信息,至于为什么不在自己男朋友的成年之际陪伴在他的身边,还不是为了给他一份惊喜。
“路明非!家里的马桶座坏了!”婶婶的狮吼功在历经一年后,竟然没有丝毫的退步,反而变得更强了。
哪怕隔着几层墙,都吼的路明非脑仁疼。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跟婶婶说明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价,可看到婶婶那张长满皱纹的脸,心里总是会一颤,你牛逼了,你富有了,那又怎么样,你婶婶还是你婶婶。
就算婶婶总是说自己母亲的坏话,总是使唤自己买这买那,可路明非至今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身穿单薄的外套坐在婶婶的家门前,呆呆地望着门外,期待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的身影能够出现,那天的风很冷,可婶婶骂骂咧咧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罩在路明非头上的时候,路明非出奇地觉得那天的温度竟然有些高,就连婶婶的絮叨都觉得好听了不少。
人就是这样,总是会将某一副场景记在心里,不可磨灭。
路明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今天还是文学部聚会的日子,毕竟天南海北的文学部精英都回到了b市,聚一餐,很正常。
路明非本就打着难得见一面也不容易的心思,也说了要去,他也蛮想见见陈雯雯现在咋样了。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挺贱的,明明当初是自己手贱把陈雯雯删了,结果现在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竟然还惦记着当初暗恋的初恋。
呵,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男人吧。
路明非笑了笑,走出了房间,拿着婶婶递给自己的两百块大洋,穿着一双人字拖晃晃悠悠地出门了。
走出门,就被一阵刺眼的阳光给亮瞎了自己的24k钛合金个狗眼。
一年过去了,什么都变了,就这阳光还是一点没变啊。
路明非摇了摇头,照例走到开在婶婶家不远处的一家报刊亭,翻了翻新出的《我有一只忍义手》。
“喂!我说路明非!你这出国留学了,咋还搞得跟以前没家教的孩子似的,在我这白嫖啊!”报刊亭的婆婆,佝偻着背,坐在亭子里面大骂道。
别看婆婆年纪大了,骂起人来倒是中气十足。
路明非被她怼的脸色泛红,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自己的学生证黑卡就想刷一哈,结果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哪家报刊亭还配有pos机这种东西?
无奈,只能讪讪地将书放回了原位,腼腆地朝着婆婆笑了笑,飞也似地逃开了。
“哼,狗改不了吃屎,就算出国了,还是这么没出息。”婆婆站在原地,看着路明非的背影,啐了一口。
Z国的现在是正午,而相隔了十一个时区的m国却是深夜。
卡塞尔学院内,曼施坦因一脸抓狂地看着眼前虚拟的地球,各种各样的红点在上方闪烁着,刺耳的警报声不绝于耳。
他已经快要被警报声逼疯了。
“谁能把这些该死的警报声关掉!”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朝着周围大吼一声。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都选择了闭口不言,深怕自己惹祸上身。
说来也奇怪,随着这一声大吼,警报声竟然真就不响了。
曼施坦因冷哼了一声,理了理自己的领带,随后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继续工作。
渐渐地。熙熙攘攘的氛围又一次恢复了,只不过,这一次,所有人都选择了压低了自己的音量。
“装备部有发现!初代种的血竟然可以让武器提升一个档次!”忽然,有人大声惊叫道。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曼施坦因精神一振,连忙奔至那人的身边,刚想要夸赞装备部几声。
结果学院的深处就爆发出了一个巨大的蓝色火光,尽管他离火光地足足有一公里远,可就算这样,他还是被火光刺的睁不开眼。
半晌,火光才逐渐熄灭,曼施坦因这才认出了,那是学院最重要的地方,冰窖。
心中暗道一声糟了!刚想要拍下身前的警报按钮,忽然旁边的红色电话震动起来,曼施坦因微微思考一番后,选择了接听。
“无碍,实验。”电话那头短短地传来了四个字,曼施坦因刚想说些什么,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阻止了他的想法。
他张了张嘴,颓然地倒在身后的椅子上,顿时有些欲哭无泪。刚想要夸赞那群疯子,结果那群疯子下一秒就给你拆学校。你到底是称赞好呢,还是斥责好呢?无论斥责还是称赞,人家根本就不鸟你,这是最恐怖的。
本来值班的教授应该有三,可他偏偏跟古德里安和施耐德排到了一起,一个是疯子,一个是活宝,你让他怎么和那两个不靠谱的一起?索性他让那两货回去了,让他们在这也只是添乱。
结果刚想到那两货,控制室的门被打开了,施耐德拖着古德里安踏着凌厉的步伐走进了控制室。
“咋了?”曼施坦因还以为两货良心发现了,结果看到古德里安一脸睡眼惺忪,似乎刚刚才被施耐德从床上抓起来,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我们丢了一份文件。”施耐德言简意赅。
曼施坦因撇了撇嘴,似乎并没有对施耐德的话放在心上,自己刚刚可是主管了一项价值几个亿的项目,区区一份文件,又能值几个钱。
“董事会的。”仅仅四个字,让刚刚坐下的曼施坦因又一次站了起来。
他朝着周围拍了拍手,开口说道:“女士们,先生们,请让我们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