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发生了地震,巷子里的街坊邻居议论纷纷,皆是在讨论着最近的不太平。
听着耳边传来的议论声,赵孟华傻傻地一瘸一拐地从一堆垃圾堆里爬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干了什么。
只是身上的衬衫如同破布条一般,似乎昭示着他这几天过的并不太理想。
“出来了啊…”赵孟华喃喃自语道,忽然看到街边的一家白面馒头。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的兜。
在那个地狱里,哪里还会去在意兜里完全无用的现金,导致现在根本身无分文。
哎…轻轻叹了口气,想他赵孟华家产并不差,今天竟然会落到连一个馒头都吃不起,还从垃圾堆里爬出来,当真是,时也,命也。
“咕噜。”一声,肚子里传来的响声彻底地让他站不住了,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老伯,能给我一个馒头么,我…我有点饿…”
老伯抬起头,一头花白的头发与眼角的如同刀刻的皱纹显得他格外的沧桑。上下打量了一会赵孟华,利索地从装馒头的箱子里拿出了两个,递给了赵孟华。
“谢谢!”赵孟华心中一喜,连忙谢过,直接当着老伯的面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老伯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了笑:“后生仔,慢点吃,别噎着了。”
吃了两个大馍后,赵孟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连忙朝着老伯继续道谢道:“老伯,真的谢谢你!”
老伯随意地拍了拍赵孟华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长地教训道:“后生仔,看你的衣服面料不错啊,多珍惜珍惜眼前人吧。”说完冲着一个地方努了努嘴。
赵孟华疑惑地转过身,却看到一个人影焦急地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他这个方向之后,眼睛瞬间一亮,亮的似乎让赵孟华有些睁不开眼,再那之后便是夺眶而出的眼泪。
赵孟华心中一愣,一股子无言的冲动从心中涌出。
他朝着老伯连忙拜谢过后,朝着那道人影奔去。
还有什么是在劫后余生里见到朝思暮想之人更为激动的呢?
两人紧紧的相拥,周围人来人往,而他们,却不分彼此。
“我一直在找你…”陈雯雯呜咽地将头埋在赵孟华的怀里,似乎没有顾忌赵孟华身上的脏乱。
她已经找他找了太久太久了,她完完全全地不想浪费这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
赵孟华没有说话,只是双臂更加地用力,好似要把怀中的人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或许老了以后,两人还是会发生一些争吵,可现在的他们,幸福,甜蜜。
至于陈雯雯为什么会出现在赵孟华的面前。
老王轻轻地抬起头,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嘴角咧开了一丝笑意,不知是对谁说的:“那重要么?”
过了几个月,圣诞节到了。
前门西大街141号,b市天主教堂。
阳光透过琉璃色的玻璃轻盈地洒在身穿白裙的少女们身上,她们在歌唱,她们在赞颂。
歌唱主的慈爱,赞颂主的伟大。
同时也在祝福…祝福着一对新人的爱情。
“请,新郎新娘在神父的见证下,结缔美好的婚姻!”临近曲终,主持人庄严的宣告道。
白色西服的赵孟华手挽白色礼裙的陈雯雯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下走过红毯,来到身穿教士服的神父跟前。
神父手握权杖,将另一只手轻轻拂过二人的头顶。
“愿主,祝福你们。”神父和蔼地笑道,祝福着二人美好的爱情。
“他们这不是结婚?”诺诺奇怪地问着身边的路明非。
“法定年龄没有到呀,不能结婚呢。”路明非睁着双上吊眼,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你这么无聊,来这干嘛?”诺诺有些奇怪地问道。
“取取经啊,上次你说结婚的事,我到现在都没个头绪,你又不是没看到,回校后凯撒见到你的表情,啧啧,现在想到真滴是亚历山大啊。”路明非吐槽道。
“咋了?有压力了?”诺诺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又不像他一样,有着什么俱乐部把他当做上帝,干啥吩咐一声就好了,我就孤家寡人,干啥都要亲力亲为,还要想个比他浪漫的婚礼,你说有没有压力嘛!”路明非有些抓狂地说道。
“噗嗤…”诺诺将手轻轻放在路明非的手中,抬起头温柔地看着他:“其实…只要和你在一起,干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可不行…”路明非无奈地轻轻一点诺诺的鼻尖,“礼是礼,法是法,一场浪漫的婚礼是必须要有的!我可不想我俩结婚了,凯撒提着狄克推多到我面前,说我是loser。”
“哈哈哈哈哈哈!”诺诺想到那个画面,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随后抬起手,勾起路明非的下巴,“那么,我就期待着咯?”
路明非有些恼怒地拍开诺诺的手指,瘫在座位上不由得想起了楚子航之前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其实…没必要太多的浪漫,莎士比亚曾经说过:‘不太热烈的爱情才会维持久远。’平平淡淡的爱情,才会持久。”明明一脸冷漠,结果说的这么八婆,也就独属楚子航一人了。
理是那个理,可我不想被凯撒比下去啊…路明非一想到那天从尼伯龙根里出来,凯撒没过几分钟就开着一辆直升飞机飞了过来,一脸关心地看着诺诺。
你看你马呢…她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关心个什么劲啊…路明非颇为恼怒地想着。
日暮时分,楚子航站在一间房门前。
15单元201室。
夏弥的房间。
他颇为颤抖地伸出了手,明明提着村雨都不会颤抖的手,现在却捏着一把小小的钥匙对着锁芯捣了几遍都没有捣进去。
楚子航深呼出一口气,忽然绷紧的肌肉逐渐松弛了下来。
锁芯开始转动,咔嚓一声,门被推开了。
入目的便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的夕阳正在落下,暗淡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墙上贴满了楚子航的照片,初中的,高中的,甚至大学的。
房中只有一张巨大的床,床头坐着一个严肃的巨大玩偶熊。
很难想象一个少女可以独自一人住在这种房间里。
只有一张空落落的床,床上的熊是她唯一的倾诉对象。
压抑,逼仄。
楚子航心中没有来的一疼。
他轻轻地躺在那张满是灰尘的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