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轻轻地将鸠放在垫子上,从自己的衣服上撕扯下一节,为其包扎好,随后站起身,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周围。
最终,定格在了元兴寺的身上。
弥弥切丸发出了一声轻吟,雪亮刀锋缓缓地出鞘,源稚生提着刀静静地走到元兴寺的身前。
“少…少主…你…你这是干什么?”元兴寺磕磕绊绊地说道。
源稚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轻声问道:“你……好像怀疑我不是亲生的?”
“没…没有!”元兴寺颤抖地摇了摇头,惊恐地下跪,痛哭流涕。“少…少主!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源稚生又是一声轻笑:“元兴寺君想要看看我的妖力是么?”他的手中出现了一碗酒。妖铭酒。
“不…不!”元兴寺惶恐地摇了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无助地往后退。
源稚生将手轻轻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其安静下来,随后另一只手轻轻摇晃了一下碗。
一丝波纹轻轻地荡漾开去。
火,邪魅的火焰骤然升腾,元兴寺的上下开始燃烧起来,灼热的火焰无情地将其吞噬。
“啊!”元兴寺躺在地上,疯狂地打滚,想要以此扑灭身上的烈火,却不想,碗中的波纹一时不静止,他身上的火焰,就一时不会灭。
“蛇岐八家!奴良滑瓢!哈哈哈哈哈哈!我…在地狱,等着你们呐!那…那位大人!就要苏醒了!哈哈哈哈哈哈!”似乎被火焰烧毁了神经,元兴寺神经质一般开始哈大笑起来。
奴良滑瓢的眉头开始皱起,他静静地看着元兴寺化成了黑灰随风飘散。这个瘦弱的老人最终叹了一口气,颇有些疲惫地看着众人。
“想必…元兴寺已经被羽衣狐魅惑了。”老人如此说道。
众家主齐齐点头,源稚生静静地坐在老人左手的首座。
“曾经作为蛇岐八家的上三家,结果就这么划分了出去独树一帜,当真世事难料啊…”奴良滑瓢感叹了一声,随即看了看坐下的众家主,“最近,猛鬼众对我们蛇岐八家疯狂地打压,现在就连一家之长都惨遭黑手,看样子…是时候反击了啊…”
众人一惊,樱井家长连忙出声:“开战的话,会掀起腥风血雨啊…”
“迟早要做的…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动,就断了这根尾巴吧!”奴良滑瓢的眼中闪过一道戾气。
“可我们追寻了他们快一百年了,仅仅只是象征性地将它们的枝叶砍断,他们的根,分毫不伤。”风魔家长出声道。
“刚刚,元兴寺已经透露了一个信息了,猛鬼众估计想要复活神藏之地里的某个人。”奴良滑瓢淡淡地说道。
“什么!神藏之地!”一众家主颇为震惊,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想必…应该是想唤醒某位血统高贵的龙族吧,以此来获得黄泉之路的通行方式。”奴良滑瓢轻轻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淡淡地扫过左右手边的为首两人,继续说道:“既然他们想要唤醒,那我们偏不让他们唤醒,总部已经派来专员,所以…炸毁神藏之所!断绝他们的希望!杀尽所有的猛鬼众!还r国一片朗朗晴天!”瘦弱的老人中气十足声如洪钟。
“杀尽猛鬼众!”源稚生突然跟随着大吼一声,一瞬间,声音如同浪潮般响起。
所有人都在高喊,无一例外,哪怕是上杉家长也是低着头,举着手,跟着喊了几句,可她的眼睛之中只有衣服的边角,玩的不亦乐乎。
“源稚生听令!”源稚生依然从妖身状态没有退出,他轻轻地站起,来到正中央目光灼灼地看着奴良滑瓢。
“真是…好久没有见到少主如此高贵的姿态了啊…”乌鸦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轻声感叹道。
“我命你为征伐大将军!此次计划全权由你负责!”奴良滑瓢一脸严肃的说道。
“属下听令!”源稚生感受着体内另一个他的挣扎,大吼了一声。
“稚生…我知道你很讨厌杀戮…不过…这是最后了!”奴良滑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神情,他缓步走上前,将手轻轻放在源稚生的肩膀上。
“当上大家长之后,猛鬼众讨伐完,你去哪里都没有人可以管你,你当个甩手掌柜,隐姓埋名地涂着防晒霜岂不是更好?”奴良滑瓢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猥琐地笑意,他在源稚生的耳边低声说道。
源稚生一愣,随即面露苦笑。体内的另一个他就这么平静下去了,显然,奴良滑瓢的话戳中了他。
“这可真是…”源稚生无言地笑了笑,随即恭敬地朝着奴良滑瓢行了一礼,头发开始变短,瞳孔重新变回了黑色。
“源稚生,得令!”重回原样的源稚生再一次行礼,这一下…无论是妖还是人,源稚生彻彻底底地接受了这则重担。
夜晚…r国竟然整国停电,整个国家都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夜黑风高杀人夜,百鬼夜行莫出声。
无数的黑影在小巷间穿梭,风声呼啸而过,凡是夜晚还在屋外的,皆是被这一阵风带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沉睡,明早再一起来,也仅仅记得自己吃完饭就回家睡觉了。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举国停电?”陆修颇为惊叹地站在落地窗前,月光从窗外洒下,仅仅照亮了窗边的一块区域。
“应该是…r国分部有所行动…毕竟是妖怪,样貌狰狞,还是少出现在普通人面前为好。”楚子航淡淡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凯撒的手机响了,身穿浴袍的凯撒一愣,随即从桌子上拿起了手机接听了起来。
“需要我们帮忙么?知道了。”淡淡地说完后挂断了电话,“源稚生说今晚分部进行了一场演习,似乎有些混血种在祸害社会,他们今晚准备围剿,让我们不用担心。”
陆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着月光下闪过的一道道黑影,他的脸上忽然挂起了招牌似的笑容。
“其实啊…我还真挺想养只狐狸的…”他轻声呢喃了一声,似是梦呓,又或是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