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狐站在一艘渔船之上,用着望远镜眺望着远方的须弥座。
看着那颗球型潜水器缓缓地沉进了海中,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知死活…”轻声呢喃一声,回过头静静地看着甲板上站着的密密麻麻的人,“嘛,猛鬼出笼了!狂欢吧!各位!”
“吼!”回应她的却是一众如同野兽般的吼声。
与此同时,奴良滑瓢轻声咳嗽了一声,站在一处磨砂玻璃外轻声说道:“绘梨衣,别玩了,源稚生需要你。”
绘梨衣坐在一巨大方形青铜浴缸中,轻轻朝着前方吹了一口气,小黄鸭被这一阵气在水面上朝前飘去。
听着外面奴良滑瓢的轻呼声,绘梨衣轻轻一愣,随即从浴缸之中站起,弯腰伸手,将小黄鸭捧在怀里,就这么光溜溜地朝着磨砂玻璃门走去。
眼看着磨砂玻璃之后的人影越来越越近,奴良滑瓢无奈地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后脑勺。
“出来记得把衣服穿上!”语气有些严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提醒绘梨衣了。
赤脚与地板拍击声骤停,随即又是远去。
“哎…”奴良滑瓢轻轻叹了一声,背过身子,不再去看着磨砂玻璃。
上杉家长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是一套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她先将小黄鸭塞进了巫女服的口袋,随后又将巫女服穿上。
明明一个看上去17,8岁的少女,可心理年龄幼稚的可怕。
穿戴好一切,缓步走出玻璃门。
奴良滑瓢听着背后的动静,微微一愣,随即转过头,看着绘梨衣打量了一番。
“哎…我多想代替你前去呢…”本想伸出手去摸摸绘梨衣暗红色的头发,可由于身材矮小,无奈,只能作罢。
绘梨衣低着头,看着奴良滑瓢的动作,突然走上前,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奴良滑瓢光秃秃的脑袋。
奴良滑瓢一愣,将绘梨衣的手拍开,眼睛一瞪,刚要发火,结果就见到绘梨衣将头低下。
奴良滑瓢脸上顿时挂着无奈的笑容,伸出枯瘦的手指在其头上摸了摸。
“这一次…就靠你了啊…”老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
谁也不知道,他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猛鬼众一直在等待着祖的复苏,却不想,蛇岐八家又何尝不是在同样等待着。
“深度30米,流速稳定,一切正常。”凯撒一边汇报着,一边操纵着这台古董级别的潜水器。
陆修作为一个连手机都没有的老年人,实在玩不来这些高端玩意。
其实他会用手机,可一想到上辈子沉迷手机无法自拔,这辈子对于手机就有一种心灵上的抵触。
看着头顶的观察窗外,灯光越来越远,四周越来越黑,深蓝的海水逐渐变成了黑色。
楚子航打开了外部光源,周围的十米终于亮了起来。
凯撒操作了一番后,将潜水器之内的压缩空气释放了出去,这台圆形的深潜器下潜的速度更加的迅速。
随后他也忙里偷闲,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铝管装的雪茄,直接咬掉雪茄头,点燃。
“又是一阵漫长且无聊的等待啊。”陆修感叹了一声。
其余两人都没有说话,狭隘的空间里一阵沉默。
下坠感一直在持续,沉默且狭隘的空间让人感觉要发疯。
“我说,你们就不觉得闷么?”陆修扭捏了一会,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带一台掌机下来,身上紧身的作战服让这个平时连西装都不会穿的邋遢男一阵难受。
“导师明明教过我们刀禅,为什么此时会坐立不安?”楚子航有些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人老了,话多了。”陆修想着以前不会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沉默寡言,自从会说话了,记忆回来了,人都变得欢脱了不少,明明之前的性格更倾向于维吉尔,可现在活脱脱深得但丁的话痨真传,碎嘴皮子就没一刻不停下的。
“导师以前的话很少?”难得的,楚子航竟然开始有意找话题聊,看样子,他也被闷得够呛。
“哼哼,我以前的话比你都少。”陆修哼唧哼唧道。
“哦?难不成楚子航以后的画风会变得和陆修导师一样么?”凯撒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两人,同样都是使刀的,总感觉两人十分的相似。
当然,是性格上的。
“到了老了,你们就会懂了,看到不顺眼地就要唠叨两句,这天冷了,就想要嘱咐身边的人多穿点衣服。闲的没事,瞎操心。”陆修颇为自嘲。
“是…这样吗?”楚子航微微一愣,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明明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一直在操心母亲,而不是母亲在操心儿子。
“那就表明你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啊。”陆修虚眯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这时候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杯茶,茶里还泡着枸杞,还真就像是一位老大爷。
“噗哈哈哈哈!楚子航你原来心里年龄这么大么!怪不得你不参加一些娱乐活动!”凯撒顿时笑出了声。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将眼睛闭上,他有点后悔展开这个话题了。
源稚生听着通讯频道里三个神经病的聊天,不由得抬起了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真的有种感觉,这三个二百五仿佛就在那个狭隘的潜水仓里载歌载舞,明明是这么严谨的工作,竟然还能聊天打屁,说他们是心里承受能力大呢,还是他们的脑子真的不正常。
忽然之间,另一个频道里传来了声音。
“少主,猛鬼众出动了,风组与火组正在与他们交战。”
“战况不紧急么?”源稚生听着耳麦里低沉的声音,有些疑惑。
“不紧急,他们好似根本就是来玩的,被风组和火组打的节节败退。”
源稚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看雷达之上代表着风组与火组的两个绿点,眉头轻轻地蹙起。
他轻轻挂断了那个频道,看了一眼身边的樱。
樱微微地一愣,迅速朝着指挥室外奔去。
“来势汹汹啊…”源稚生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脱去身上的大衣,拔出腰间的弥弥切丸,开始擦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