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虚弱地睁开眼睛,稍微翻了翻脑子里的记忆,那最后一抹印象也仅仅只是铺天盖地瓦砾向下坍塌,耳边的爆炸声好似永远不会停歇。
他不由地看了看陌生的天花板,眼前的景象尤为的陌生。
残破,潮湿,阴暗,没有一丝一毫的阳光。
浑身上下的剧痛让他不由得痛呼一声。
“你醒了?”索拉温柔地出声。
肯尼斯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索拉,想要抬手去触碰她的脸颊,突然发觉自身又一次全身被捆绑住,动弹不得。
“那个贱女人我让她出去巡视了,除非你使用仅存的唯二令咒。”索拉温柔地拾起肯尼斯那只带有令咒的手。
“虽然这么说,可是我一直在盯着你哦,你不可能有使用令咒的机会。”索拉微微一笑,一边与肯尼斯的右手紧握,一边缓缓地伸出另一只手,触碰他的脸颊。
“虽然我很感动昨天你为了救我所做的一切,但是…肯尼斯,你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我要除掉她,只有杀了她,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那一副黑深残的表情,让肯尼斯顿时抗拒地摇头。
“我心里只有你!索拉!你能不能醒醒!”肯尼斯狂呼道。
“不,肯尼斯,我很清醒。”索拉异常温柔地轻轻抚摸着肯尼斯的脸颊,“如果你爱我的话,就证明给我看吧,肯尼斯,把令咒给我。”
肯尼斯瞪大了双眼,心里有些发凉,饶是自己如此舍身保护着索拉,竟然…还要自己去证明?
或许…一直都是自己的错觉吧,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爱着自己,爱的仅仅只是那可以满足一切欲望的刚爆机罢了。
想到这里,肯尼斯不由地惨然一笑。
自己一生被誉为“天才”,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尝受过失败的滋味。
却不想自己一直都是个失败者,看得透魔术原理,却远远看不透复杂的人心。
这边肯尼斯还在发着感慨,那边索拉彻底露出自己的真正面目。
她狠狠地抓着肯尼斯的小拇指,用力将其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掰去。
“我魔术资质低下,只有你答应将令咒转让于我,我才能将你的咒令吸出,如果你一分钟不出声,我就掰断你的一根手指。”异常恶毒的话语,让肯尼斯的内心彻底凉透了。
抱歉了,Luncer。肯尼斯在内心之中默默地说道。
“我,愿意。”
三个字的吐出让索拉顿时喜上眉头。
不知过了多久,索拉一脸温柔地将肯尼斯解绑,欢喜地抱着他。
“果然!你还是爱我的!”
肯尼斯一脸微笑,不顾身体的剧痛,缓缓地将索拉抱住。
“燃烧吧,我的血液。”莫名其妙的话语让索拉的身体骤然一僵。
一道银光突然从索拉的身体里透体而出,在触碰到肯尼斯的肌肤的那一刹那,银光突然变得柔软无比,如同水一般,在肯尼斯的体表落了下去。
索拉惊骇地望着肯尼斯,无力地后退两步。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你不是爱我的么!
肯尼斯冷漠地看着索拉,当他心凉的那一刻,肯尼斯对于索拉的爱就此化作了虚无。
“我诅咒你!肯尼斯!你与那个贱女人都不得好死!”索拉咒怨地大吼道,随后猛地咳出一滩血液,缓缓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面对着索拉的诅咒,肯尼斯根本无动于衷,缓缓地抬起那只被索拉折断了一根手指的手,微微一皱,银光乍现,血液四溅。
他竟然对自己如此的狠辣。
好像从这一刻开始,肯尼斯再也不是以前的肯尼斯了,对自己尚且这么狠毒,对待他人呢?
“luncer。”肯尼斯轻声呼唤斯卡哈。
下一秒,斯卡哈的身形就在他的身旁显现,突然瞄到肯尼斯还在滴血的手,与其背后索拉的尸体。
“索拉夫人她…”斯卡哈惊讶地问道。
“从现在起,我以御主的身份命令你,斯卡哈,拼尽你所有的力气,哪怕是死,也要给我夺得圣杯!”肯尼斯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
斯卡哈呼吸一滞,缓缓地低下了头。
“是!”
与此同时,切嗣与Caster正藏在一个地方盯着冬木镇的地图,安排着下一步的行动。
突然Caster浑身僵住了。
切嗣疑惑地看着他。
“肯尼斯…壮士断腕了!”Caster抬起头,一脸的惊讶。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个巫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丰富,反倒是其御主切嗣,天天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切嗣也有些惊讶,笔头微顿,下一秒继续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这样子的话,之前对他未婚妻下的恐惧就没有用了啊。”Caster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反倒是造出了个麻烦的家伙。”切嗣眉头微微皱起。
面对彻底黑化的肯尼斯,切嗣竟然找不到他任何的弱点。
“好在之前将他的魔术礼装全部炸毁了。”Caster有些庆幸。
他越发的有些佩服自己的御主了,做什么事都在安排着后手,哪怕之前布的局全部被打乱了,现在依然有一些底牌,可以拼一拼。
“舞弥,还有多少时间能用?”切嗣问着Caster另一个问题。在之前的爆炸行动中,舞弥竟然中途遇到了敌袭,连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打成了重伤,还好切嗣注意到了不对劲,连忙赶到了现场。
敌人也挺聪明的,看到切嗣来了,竟然马上就跑路了。
这是完完全全地把那个女人当成工具了么…Caster有些讶异。
“起码要三天,不过,我有另一个办法,可以让她立即行动,不过…代价也很惨重。”Caster凝重地说道。
“什么代价?”切嗣抬起头,三天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等她好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不做人了!”Caster语出惊人。
不做人了?化作死灵么?这两天切嗣也能梦到Caster的曾经,知晓他的一些手段。
“如果…这件事我替她做主,会不会太过于残忍了?”切嗣竟然有些犹豫地问道。
“不残忍。”虚弱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切嗣回过头,便见到一名短发女人撑着吊水架,缓缓地走了进来。
“我一直都是你的工具。”舞弥抬起头,盯着切嗣的双眸,认真地说道。
“作为死灵,你甚至会冒出一些让自己觉得十分恶心的想法,你也能接受么?”Caster不由地出声劝阻道。
对于一个普通的人类来说,活生生地转化成死灵,实在是太过于痛苦了。
“来吧。”舞弥坚定地看向他,“我需要做什么?”
Caster无奈地看向切嗣,见他无动于衷,只能缓缓地说道:“站在那不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