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心思不纯，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想搞什么，但终归看个热闹，所以随他去了。”
柳遥川继续用平静的嗓音对谢吟焉讲述自己的经历。
“他在我身边待了一年，然后暴露了真面目，他说他想取代我的人生。
我不明白，我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取代的？既然他想要那我就送给他。”
柳遥川说到这里，轻轻笑了笑，语气尽是轻蔑。
“然后你真的和他换了身份？”谢吟焉不解的问：“你当时也是将军之子，身份也挺好的吧。”
柳遥川控制着木偶坐在她手心，姿势放松：“还行吧，但是当时我那个将军爹已经有了反叛的心，皇帝也不准备留我了，他想替我送死，那就去呗。”
谢吟焉看了他一眼，没有打断，继续听他讲下去。
“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真的改变了我们俩的相貌，他代替我在皇都生活。
一年后我那个爹打到了城门下，他被皇帝抓住用来威胁我爹，到那个时候他才慌了，想证明他不是我，想要换回来身份。
可，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坏处一点不沾吧，所以我早早的就逃出来了，他想换回来找不到我，其他人都不相信他说的话，大家都认为他被吓疯了。
我还记得那天，我站在城楼之下，远远的看到他被我那个爹毫不留情的一箭穿心，然后那个皇帝气急败坏的将他丢下城楼，黑压压的士兵开始攻城，他们践踏而过，很快就看不到他坠落的尸体了。”
讲到这里，柳遥川停顿了一下，谢吟焉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不适的皱了皱眉。
“在那场大战之后，我爹当上了新皇，而我也在流浪途中被师尊发现，带回上清剑宗成为他的亲传弟子。”
他说完，还问谢吟焉：“听完是不是觉得我挺坏的？”
谢吟焉“呃”了一声说：“坏到不至于，反正听着挺变态的。”
柳遥川笑起来，听上去对这个评价还挺满意。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师尊细心教导我那么久，也没有把我的性格掰回良善，我以为你听到我以前的故事会觉得我很坏呢。”
谢吟焉对于他从前的经历不过多评价，只是问：“所以呢？那个和你交换人生替你死的林安没死成吗？”
柳遥川嗯了一声：“今天你看到的那个年轻人就是他。”
谢吟焉想到了什么，她问道：“不对啊，你被临霁尊者带回上清剑宗时才几岁？这么多年过去了，年少时的容貌随着长大会有变化，你怎么能确定就是他呢？”
柳遥川说道：“大概在我修炼的第二年左右，我下山做任务时又遇到了他，他当年竟然没死成。我碰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一头魔兽相依为命，猎杀了好多无辜的百姓。
然后我杀死了魔兽，也捅了他一刀，按理来说他已经没有了生还希望，可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没死。”
谢吟焉叹了一口气：“你这个朋友是属蟑螂的吧？生命力这么顽强？”
柳遥川对于她的吐槽不置一词，只是叮嘱谢吟焉：“总之，这个人邪性的很，你一定要小心。”
“好，我知道了。”
谢吟焉对这个人上了三分心，就等着其他人过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另一边，年轻男人也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他撸着猫，对美艳女子说道：“所以啊，我和柳遥川之间仇很深的，连带着上清剑宗的弟子和所有与他有关的人都要受到我的牵连。”
女子捂嘴笑了一下：“你们魔修真有意思，明明是你先招惹人家，结果被人家反将一记还要怪别人。”
年轻男人微微眯了眯眼，冷声道：“天道不公，有些人生来就是主角，而有些人注定是主角登天路上的垫脚石，可我不愿意当个垫脚石，所以只能去争去抢，而且我也不是一直输。”
毕竟现在剧情早就被他改的一塌糊涂了，按照原来的剧情走向，柳遥川可是一直风风光光，哪像现在这样成了个残废。
男人眼里露出一丝畅意的笑容。
女人没有对他这份壮志豪言发表意见，而是说起其他事：“但是刚刚给她下的蛊被发现了，而且一直有人尝试着召唤赵菀娘的魂魄，我挡了两次，要是再有第三次我可不帮你管了。”
男人面上仍然带笑，可眼里却是一片冷漠，他好似无意的与她对视：“毕竟是柳遥川的未婚妻，确实没那么好对付。但是赵菀娘的魂魄不能让他们找到，你必须帮我看好。”
女子冷笑了一声，似乎十分不满男人的态度，可到底顾忌着这男人手里的底牌，没有出声反驳。
……
明憧回来的很快，但望舒与罗澹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你们怎么出去那么久？出什么事了吗？”
谢吟焉关切的问。
望舒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随后才说：“就是碰到了一个水鬼，消耗了一些时间超度了它。”
没事就好。
她还以为他们也遇到和她一样的事情了。
看来背后的魔修还真的就针对她一个。
望舒和罗澹这一趟还算顺利，其实很快就查清了那个唯一发现尸体的孩子的背后故事。
“小孩儿并不是被魔修抓走杀害的，而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和继母一起丢到河里淹死的，正好最近经常有孩子失踪，他们就把自己做的恶推到了魔修身上。”
明憧听闻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竟然有父母对孩子这么心狠的吗？”
修仙界的修士子嗣艰难，所以对自己的孩子都十分宠爱，像谢吟焉的父亲这样，修为高深还能拥有五个子女的，整个修仙界也只此一个。
罗澹和他们不太一样，他也是从凡界被选拔进入上清剑宗的，因此对这些事情并不感觉奇怪：“伤害自己亲人的事情在凡人之间并不少见，我还未拜入上清剑宗时，就曾听闻有一方乡坤，为了追求长生信奉邪教，杀害了整个家族一百多口人献祭。”
明憧对此啧啧称奇：“也真能下的去手，怎么有些凡人比魔修还狠毒呢？”
罗澹感叹一句：“人性就是这么复杂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他似有所悟，周围空气中的灵力开始疯狂朝他身上涌动。
这是又悟了。
明憧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微微瞪大了眼睛：“诶？他这是悟道了吗？”
望舒连忙掐印做了个阵法将他们所在的院子笼罩住。
她还不知道谢吟焉经历的事情，不知道魔修已经盯上他们了，所以害怕灵力异常会引起暗中之人的注意，所以结阵掩饰一下。
谢吟焉拍拍明憧的肩膀说：“淡定，这是这一年罗师弟第十七次悟道了。”
明憧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啊？十……十七次？不愧是上清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