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在一个贫穷小山村,父母早亡,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敬煊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无意识的敲击:“他的奋斗经历必定是一部血泪史。”
君耀宸单手握拳,抵在唇畔,琢磨了片刻之后说:“今天下午的会议由你主持。”
“知道,你放心去和孟悠远决一死战,去之前把遗书写好,老婆孩子谁帮你照顾,不过别指望我,我还要照顾嫣然。”?敬煊口没遮拦的说得热闹,也不管君耀宸是不是铁青着一张脸。
区区一个孟悠远他还没放在眼里。
还没等君耀宸说话,?敬煊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之后便传出河东狮吼:“?敬煊,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录那些干什么?”
冷嫣然起来收到?敬煊的语言信息,打开一听全是她的?声和梦话,脸顿时气绿了,有想钻地缝的冲动。
这下轮到君耀宸看?敬煊的笑话,喜滋滋的看着?敬煊被冷嫣然骂得狗血淋头。
敬煊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灰溜溜的走出君耀宸的办公室,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好言好语的向冷嫣然认错。
下午,不到三点,君耀宸到达与孟悠远相约见面的地方,点上一杯拿铁,慢条斯理的喝着等他。
孟悠远卡着时间赶到,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身穿灰蓝色的西装,将他的体型衬得更加挺拔,和君耀宸一样,孟悠远也要了拿铁,他尝了一口之后直摇头:“没有悦心冲的拿铁好喝。”
“确实。”虽然心里闷得慌。但君耀宸依然不露声色的与孟悠远对持,仔细的将他打量,看上去挺平和的一个男人,却不知道藏着怎样的秘密。
在君耀宸打量孟悠远的时候,孟悠远也在打量他。
“为什么把晴羽藏起来?”君耀宸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开门见山的问。
虽然昨日明知道会暴露自己,但孟悠远依然义无反顾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将孩子和陆晴羽带走,他唇角微扬。自嘲的笑了,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你和宋悦心在一起幸福美满,难道我就不能和陆晴羽在一起互相安慰吗?”孟悠远并未有任何的慌乱,依然平心静气,与君耀宸对视,他的眸光清澈,仿佛本该如此自信,和君耀宸相比,他差的只是出生,其他方面不说胜出,至少旗鼓相当。
君耀宸下意识的搅动杯中的咖啡,冷声道:“你下周要结婚了,不需要晴羽安慰,也安慰不了晴羽。”
“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管。”孟悠远看着君耀宸。连咖啡也不想喝了,说不出的心塞,导致呼吸声格外沉重。
虽然孟悠远的眼神清澈见底无波无澜,但坐在他对面的君耀宸却能感觉到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你恨我?”君耀宸轻啜了一口咖啡,放下英式茶杯鎏金咖啡杯:“不是因为悦心,而是别的原因。”
孟悠远剑眉一挑,君耀宸的洞察力果然出众,也难怪在脱离父辈的支持之后依然能在m市崛起,实力扩张至全国。
“你说说会是什么原因?”孟悠远并不打算直接回答君耀宸的问题,让他自己去伤脑筋。
君耀宸沉吟片刻之后开口:“你出生的村庄恰好是我爸爸下乡插队的地方。”
有些答案昭然若揭,在来的路上君耀宸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平静的看着孟悠远。
果然,只要他的身份一暴露,什么事都逃不过君耀宸的耳目。
孟悠远咧开嘴笑了,笑得那么凄凉,笑得那么沧桑。
他笑起来的样子让君耀宸惊讶,和自己竟有几分相似。
“他对不起你妈妈,同样对不起我妈妈,没必要让那个人影响自己的生活,我从来当他不存在。”君耀宸在心理上已经接受了孟悠远是自己哥哥的事实,坦诚的与他谈论那个不称职的父亲。
孟悠远苦笑着摇摇头:“恨他,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不管你要恨他,还是恨我,我都没有意见,但你不能把晴羽卷进来,和她没有关系。”君耀宸沉声道:“不要伤害她和孩子。”
“如果我要伤害她,昨天大可以不管她,仍由孩子掉在地上,才刚刚出生五天的孩子,就这么摔下去,你认为会有什么后果?”孟悠远看到君耀宸露出惊骇的表情,笑问:“难道你还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没人告诉他,君耀宸关切的问:“孩子没事吧?”
“现在才问会不会太迟了,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孟悠远嘲讽道:“在陆晴羽孩子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多年前,我也是这样,不被自己的父亲承认,是受人唾弃的私生子。”
孟悠远的话戳中君耀宸心底最柔软的部位,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孩子是晴羽做试管婴儿。”
“我知道,这事不怪你,你和他不一样。”孟悠远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你并没有欺骗晴羽的感情,是她的错,不该执意要为你生孩子,是她自讨苦吃,活该。”
在孟悠远的话中君耀宸听出恨铁不成钢的责备之意,他微微扬唇:“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晴羽母子的关照,什么时候能让她回来?”
“她喜欢住在我为她和孩子准备的地方,我们何不尊重她,不要打扰她现在平静的生活。”孟悠远在君耀宸的眼中看到了不赞同,冷声说:“难道你希望她像过去那样不开心吗?”
君耀宸当然希望陆晴羽开心,这样他也能少一些负罪感,他只是不喜欢陆晴羽和即将结婚的孟悠远扯上关系。
“她和你在一起只会受到伤害。”
“我不会伤害她。”孟悠远收到一条短信,他看完短信便站了起来,心急火燎的从君耀宸的眼前消失。
而他的话就像誓言一般,久久回荡在君耀宸的耳畔。
心情豁然开朗的君耀宸离开咖啡厅之后本打算回公司,接到宋悦心的电话之后匆忙往家赶。
“耀宸,我肚子痛,好痛。”宋悦心哭丧着脸,坐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看到君耀宸就像看到救星,冲他伸出手。
“可以站起来吗,我们马上去医院。”君耀宸小心翼翼的扶着宋悦心的腰,他能感觉到她全身在颤抖,她的痛他感同身受。
宋悦心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大口的喘气,每走一步就像肚子里有根针在使劲儿的扎。
“我抱你。”君耀宸说着便把宋悦心揽腰抱起,她虽然已经怀孕四个月,但依然轻得像一缕青烟,他不在的那些日子,她必定劳心劳力,吃了不少的苦。
宋悦心趴在君耀宸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痛得闭上了眼睛,前些日子便隐隐作痛,但她并未在意,直到痛得受不了,她才给君耀宸打电话。
把宋悦心轻轻的放在副驾驶位,君耀宸揪心的问:“流血了吗?”
“没有。”君耀宸回家之前她查看过,并未有血迹。
“嗯。”
君耀宸不敢往流产方向想,但那两个字又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
去医院的路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滚,君耀宸握紧方向盘,不断的安慰自己,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宋悦心的身体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摧残。
到医院挂了急诊,君耀宸将宋悦心扶进门口侯满了人的b超室。
医生在做了详细的检查之后告诉宋悦心,她的子宫内长了一个巧克力囊肿,现在大概有豌豆那么大,如果继续生长,会危害到她肚子里的宝宝。
宋悦心欲哭无泪,抱着君耀宸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医生只是说如果继续生长会危害到宝宝,也有可能根本不会继续生长,往好的方面想,不要太担心了。”走出b超室,君耀宸扶着宋悦心找了个空位坐下,温柔的安慰她。
旁边有正在等待检查的孕妇听到了,说:“别担心,怀孕的时候长囊肿很普遍的,我生我家老大的时候两个卵巢各长了一个鸭蛋那么大的囊肿,大囊肿上还有鸽子蛋那么大的小囊肿,怀孕期间做了那么多次检查,一次都没发现,我也算运气好,直到生的时候才看到,还好我是剖腹产,不然还得做手术取出来,医生说怀孕期间体内的激素会引发囊肿,大部分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你一定要放宽心,不要让自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爱生气也容易长囊肿。”
“谢谢。”宋悦心冲好心的孕妇点点头,前些日子君耀宸不知所踪,她整天郁郁寡欢,也许就是这样才会长囊肿,虽然那个时候她也告诉自己不要难过,可是根本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终日愁眉苦脸。
旁边的孕妇笑着说:“不客气,你看你老公对你多好,陪你来做检查,多关心你,高兴点儿,囊肿没什么可怕的。”
“嗯,我会让自己高兴,谢谢。”
在君耀宸的搀扶下宋悦心走出了医院,医生没有给她开药,只能让她回去休息,密切观察。
回到家,宋悦心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不想动,直到肚子没那么痛了,她才有力气说话:“我们不会那么倒霉的,宝宝加油。”
“嗯!”君耀宸说:“我刚刚在网上查了,很多胚胎会把囊肿的营养吸收过去,让囊肿消失,我们宝宝会战胜囊肿。”
“真的吗?”宋悦心不希望是君耀宸安慰自己,自己亲眼看到之后才相信,她叹了口气:“她们太幸运了。”
“我们也可以这么幸运。”君耀宸握紧宋悦心的手,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吗,我有个哥哥。”
“哥哥,谁啊?”宋悦心第一个想到的是赫廉勋,可是赫廉勋比君耀宸小那么多,不可能是他啊!
“你认识。”君耀宸唇角微扬,说出那个宋悦心好奇不已的名字:“孟悠远。”
“啊?”宋悦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君耀宸,孟悠远竟然是他哥哥,还有比这更让人震撼的消息吗?
君耀宸眸光闪烁,笑问:“很吃惊是不是。”
“是,很吃惊。”宋悦心使劲的点头,着着实实的大吃一惊。
“你以前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君耀宸相信宋悦心早已经发现他们两人面部的相似之处。
太久远的事必须好好想一想,宋悦心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因为他笑起来和你很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笑脸就想,不能和你在一起,和他在一起也不错。”
“嗯,我们笑起来很像。”君耀宸摸了摸宋悦心渐渐有血色的脸:“还好有果果豆豆为我助阵,不然我就该叫你嫂子了。”
宋悦心也笑了:“是啊,如果做不了你的妻子,做你的嫂子也不错啊!”
“傻瓜。”君耀宸轻轻抚摸宋悦心的脸,在他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她竟然爱他如此之深。
“知道我是傻瓜你还爱我,岂不是比我更傻?”宋悦心将君耀宸的手紧紧按在自己的脸边,他的掌心永远这么温暖。
“是,我比你更傻。”君耀宸抽回手,给宋悦心盖上被子:“你睡会儿,我去接果果豆豆。”
“去吧。”宋悦心闭上眼睛,君耀宸在她的眉心亲了一口才离开。
孟悠远开车赶到大宅,陆晴羽正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见他进门便哭了出来:“你还来干什么?”百度嫂索||笔|—新婚夜未眠
来的路上保镖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孟悠远,陆晴羽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孟悠远下周结婚的消息,哭着要离开大宅,自己找地方住。
“不要走。”孟悠远握紧陆晴羽的手,诚恳的说:“你答应我会一直住在这里。”
陆晴羽满脸是泪,声嘶力竭:“我不想做第三者,更不想被另一个女人憎恨,让我走吧!”
“我不准你走。”孟悠远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将陆晴羽柔若无骨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不管我结婚还是不结婚,我都会照顾你们。”
“你去照顾你的妻子吧,我不要你照顾,下周你们就结婚了,她将是你一生一世应该照顾的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对不起,我拿不到耀宸公司的股权,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你就让我走吧,我不想影响你们夫妻关系,你很爱她吧,那个即将成为你妻子的人,是你的一生挚爱吗?”陆晴羽并不是在做戏,而是真心实意的想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她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孟悠远不假思索的将陆晴羽和孩子拥在怀中,慎重其事的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不,我不爱她,我爱的人是你!”团刚华才。
他和她之间不仅仅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爱上了她,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才能互相理解,互相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