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贞德选择了离开。
她要前去米雷尼亚城堡查看情况, 恐怕也是为了联合黑方御主。
跟天草四郎时贞的战斗, 仅仅凭借她自己是不够的。
而天草，明明知晓这一点, 却仍旧毫不阻拦地放她离开，还委托她去那里时候，将达尼克的尸体送回。
甚至临行之前, 他还半跪在地, 为逝去的灵魂做了最后的祷告，虽然纯粹是个魔术师的达尼克，恐怕无法感受到主的感召。
然后是莫德雷德, 她也干脆地离开了, Saber组有自己的临时营地。
“我倒是有点意外, 藤丸小姐你会留下来。”
回到空中花园之上，年轻的神父感叹般地说道。
“呼啊……因为这么晚了, 要找其他地方住也挺麻烦的。”藤丸立花打了个哈欠, 给出再正常不过的理由。
的确如此，此时月亮已经早就过了中天, 最近的城镇图利法斯是尤格多米雷尼亚经营多时的地盘，虽然有从者在,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但也不想大半夜的被找麻烦。
而从这里回到锡吉什瓦拉，搞不好就要到天亮了。
比起那样, 还不如在空中花园继续住着。
“现在黑方阵营还不能说彻底破灭吧？姑且我们还算是红方的同伴……嘛, 我相信神父你是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攻击我的。”
天草叹了一口气, 苦笑道：“藤丸小姐，虽然我自己这么说有点奇怪，但你还是不要太信任我比较好。我说过……无论是谁，如果挡在我的道路前，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为了得到圣杯，攻击熟睡的盟友这种事我或许也是做得出来的。”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提高警惕的。不过还没到那个时候不是么？呼啊……好了，我先去睡觉啦，晚安，神父……天草先生，还有塞米拉米斯小姐。”
说完这些话，藤丸立花就背过身，一边挥手打完招呼，一边打着哈欠，熟练地带着玛修和盖提亚，往之前休息的房间走去了。
“噗……呵呵呵呵。”
女帝不经掩饰的轻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不无调侃地说道：“真难得看到你吃瘪的样子啊，Master。”
“塞米拉米斯……”天草无奈地回望自家从者。
看着少女身影消失的门廊，塞米拉米斯不禁感慨道：“真是个不可思议……奇怪的女孩子……不过，不惹人讨厌。”
“……是啊。”神父同样看向那里，轻声赞同。
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重新恢复了清澈，“好了，我们去看看吧，塞米拉米斯，大圣杯的真正模样。”
对于他急着要看这一战他们最大的战利品，女帝也并不意外，从黑色的钢铁王座上起身。
“知道了……哼，竟然打算让我给你带路，你可要觉得荣幸啊。”
“呵呵……当然了，陛下。”神父微笑着轻轻躬身。
谁说神职人员就古板严肃不苟言笑？面前的这个男人，简直是天生就知道如何长袖善舞地应对各种各样的人物。
……
另一边，跟玛修和盖提亚……还有某个被揪出影子的黑漆漆道完晚安的藤丸立花躺在床上，却没能很快入睡。
好像是连续几天昼伏夜出的作息影响了她。
意识在叫嚣着已经该是睡觉的时间了，身体却怎么也睡不着。
自豪于在哪里都能很快入睡的藤丸立花，难得感觉到了失眠的滋味。
睡不着，今天……不，已经过了12点，所以应该是昨天的记忆，总是在不断从脑中翻上来。
尤其是大公被勒令自裁时候，那不敢置信又似乎早就猜到的面容。
早就猜到，是因为达尼克出现在那里，本来就很可疑；不敢置信，是不敢相信对方居然真的敢那么做！
还有被达尼克刺痛生前痛处的时候，那双眼中瞬间爆出的暴怒火焰。
她都记忆犹新。
本来，她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哪知道越回忆反而越清醒，连一开始的困意都消失无踪了。
无奈，藤丸立花翻身从床上坐起。
想了想，她干脆打开了通讯手环。
反正玛修和安哥拉·曼纽都曝光了，那么迦勒底的存在就算被查知，也无所谓了吧……大概。
这么说起来，在这个时代，迦勒底局应该已经存在，前任所长马里斯比利好像就是这一年去世的，不知道是不是现在……
没能藤丸立花想出个子丑寅卯来，那边Dr.罗曼急匆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立花，你没事吧？玛修和盖提亚好像不在你的身边？”
“我没事。现在这边是晚上，他们两个都去休息了。”
“是吗……那样就好。”Dr.罗曼松了一口气，随即又不禁想到，玛修也就算了，为什么盖提亚明明是个从者还要睡觉啊？明明他这么晚了还要在中央管制室值班……呜呜。
——其实真相远没那么复杂，盖提亚作为从者自然是不需要睡眠的，不过既然藤丸立花交代他睡觉，他也无可无不可地执行命令而已。
不过，Dr.罗曼看了看稍显空旷的中央管制室，顿时又觉得，如果每次值班都有这种福利，那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达·芬奇去检查修理FATE系统了，奥尔加玛丽毕竟还是人类需要睡眠，此时除了他以外，中央管制室里只有一些轮值的工作人员，他们也尽皆在工作状态中，安静着没有说话。
“……医生、医生？”
“啊——抱歉，你刚才说什么了，立花？”从走神中回过神来的Dr.罗曼慌乱不已，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医生。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Dr.罗曼拍了拍自己的脸，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失误，让自己清醒过来，“对了，既然他们去睡觉了，立花，你不睡吗？”
“有点睡不着。”
Dr.罗曼敏锐地发觉这声音之中，带着些许低落，他没有贸然询问她为什么睡不着，而是说道：“既然这样……对了，之前和迦勒底断开联络的期间发生的事，能不能告诉我呢。”
“当然可以。”藤丸立花立刻点了点头，这是正事，她当即将之前发生的事和战斗全部娓娓道来。
说到精彩之处，无疑是对决阿斯托尔福……emmm，虽然那究竟能不能称得上对决，实在是很难说清楚。
“——等一下，盖提亚召唤出了法老王和Berserker阶的库·丘林！？”Dr.罗曼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说明。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藤丸立花有些不明所以。
“……不，没什么事。”只不过终于知道FATE系统被入侵是怎么一回事了，Dr.罗曼忍不住头疼地扶额。
——魔神柱的反向附体凭依吗？
真亏他能想到这种办法。
以Dr.罗曼的智慧，之前不过是没想到这一茬，此刻一旦被点明，他甚至很快想明白了盖提亚所用的方式和优缺点。
优点自然是能够瞬间召唤出强大的战力。
硬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魔力供应和魔神柱本身的消耗了。
被召唤出来，附体凭依在魔神柱上从者，说白了是在消耗盖提亚的魔力，也是消耗迦勒底的魔力，当然，以迦勒底的魔力供给量，维持这种消耗是不难的。
然而问题在于，被附体的魔神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一次召唤完成之后，被附体的魔神柱就会被消耗消失。
当然，这种消耗不是永久性的。
魔神柱的本质是没有实体，寄宿在人类史上的知性信息生命体，只要人类不灭绝，魔神柱也不会灭绝，经过一定时间就会恢复。
由于可供附体凭依的魔神柱本身是固定的，也就是说，召唤是一次性的，下次召唤必须等被消耗的两根魔神柱恢复才行。
当然快速恢复也不是不能做到——只要在时间神殿里，付出足够的魔力，魔神柱可以瞬间复活。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时间神殿本身却隔绝了与迦勒底的魔力供给渠道。
在从前，盖提亚通过所罗门的身体和光带收束环来收集并存储魔力，这一收集就是整整三千年没挪窝，那自然可以近乎无穷无尽地复活魔神柱，不过现在他可没有贮存的魔力了，只能依靠藤丸立花来供魔，那是极其有限的。
所以在那之后，将黑方诸人拉入时间神殿的战斗中，盖提亚就没有召唤第二次了。
打断了这一次之后，Dr.罗曼一直听完了藤丸立花的全部讲述。
“Ruler，天草四郎时贞吗……？这个特异点的异变，难道就是他？”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不是。”
藤丸立花诚实地摇了摇头。
虽然特里斯墨吉斯忒斯之中记录了一些圣杯大战的情报，但她说到底还不能确定，这里是不是FA之中的那个圣杯大战。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参与，现在的局势有些许变化，也有可能跟现在世界线的迦勒底一样，是似是而非的FA世界线。
尤其是。
在第四特异点的时候，身在局中的她对于面前还是一片迷雾，直到回到迦勒底，从岩窟王那里知晓他有生前的记忆之时，她才开始思考起来这个问题。
现在她越来越深切地感觉到——
如果说这个特异点有什么异变的话，比起天草或者彻底被她送到教会旗下救助站帮忙的齐格，更可能的异变点——
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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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党毫无愧疚之心：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