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粗壮的男人嘟嘟哝哝,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边上的女人却低头一声也不敢吭,就听那个男人嘟哝了一会儿,又对那个女人说道;“你她娘的,漫漫长夜,没有女人可玩,真他娘的难熬,当初爷爷就和二爷讲好了,让我给他看家护院,每夜必须有女人陪伴,这下可倒好,来了个废材,算啦,爷爷不强上,省得埋汰,你穿上吧。”
说话间,粗壮男人的语气似乎有所缓和。
外面之人听了里面之人的话,心里冷哼一声,暗自寻思道,我还当你就是个普通的更夫,却没想到竟然是花不二派来的人,还如此凶恶,残害『妇』女,真不是个东西,这就怪不得小爷了,我要教训教训你,让你后半生近不得女人。
外面之人,晃了晃脑袋,立刻一个青面、猪嘴獠牙,当啷着半尺长的,滴着鲜血的长舌头,瞪着铜铃般眼睛,手里拿着个催命判官经幡的恶鬼出现了,接着,恶鬼把脸面贴在了窗户上,张开大嘴,舞动舌头,滴着鲜血,那消片刻,里面传来妈呀地一声,接着一切归于寂静,也没看那个恶鬼怎么动弹,却出现在了屋子里,站在了那个更夫面前。
更夫身边躺着一个衣着凌『乱』的『妇』女,看样子是吓昏了,更夫虽然没有昏厥,却也是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更夫说不出话不要紧,对面的恶鬼能说出话来,就见那个恶鬼,手握催命判官的经幡,指着更夫乌压压地说着;“你这个狗东西,怎么还活着,阎王早已判了你的死刑,说说,快说说,为何躲藏到现在,害得爷爷我找了你好几宿!”
更夫急忙摆手,那意思好像是说,不是,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可惜,眼前的这位判官却是认定了要找之人就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判官的手中出现了一条绳索,判官扬手,绳索无声地落在了更夫的脖子上,就在这一刻,判官闻到从对面更夫身上传来了『尿』臊味,好啊,吓『尿』了,判官拉直了绳子,拽着更夫就要走,猛然间,判官一拍脑袋,大声说道;“还是先问问吧,可别像上回似的,抓回来一个不该死之人,惹得阎王爷一个劲发火,还扣了我三个月的俸禄。”
催命判官,不拽了,绳索自然松了,即将要被带去见阎王的更夫,吓『尿』了裤子以后,多少有些清醒了,绳索松了,他自然抬头,睁目,朝前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他差点又昏过去,原来阎罗殿里的催命判官竟是这般模样,啊呀呀,吓死了,吓死了,他强挺着,勉强壮起胆量,却见对面的判官,在身上翻了半天,终于拿出了一个鲜红的簿子来,他翻啊翻,好半天,不翻了,抬头,瞪着铜铃般的恶眼,裂开大嘴,哆嗦着滴血的长舌头,喝道;“怵,对面那个汉子,跪直了身子,见了本判官哪有歪倒之理,真是可恶,实乃可恶。”
更夫那里还敢怠慢,他立刻颤颤巍巍跪了起来,哇呀,下面为何热乎乎的,似乎再洗热水浴,更夫还想做梦,判官的声音又出现了;“对面何人,报上名姓,说出何方人氏,生前是干什么的?”
后一个问题,让更夫身子一激灵,生前,难道我这是死后了,他无奈地低头四下看看,身边躺着一个女人,还不错,有女人陪葬,一会问问她,两个人结伴走行不行?
更夫正想着,脸上一凉,抬头再看,判官的手中多了一只红笔,呀,秋后问斩之人,都是用红砂墨笔在名字上划叉的,难道我这就被判了死刑了吗,一定是,肯定是,无奈,他伸手『摸』脸,拿开后看手,就见手掌上鲜红一片,本能,纯粹是本能,更夫立刻磕头如捣蒜,大声喊着;“饶命啊,判官爷爷,饶命啊,阎王爷爷。”
催命判官,手拿红簿,指指点点,比比划划,听到更夫的叫喊,不耐烦地大喝一声;“停下,停下,再喊,我直接把你扔到十八层地狱去!”
催命判官的话,不怒自威,哪个敢不听,那个敢不信,更夫立刻噤声,只是不停地磕头,他怕死,十分怕死,催命判官很烦,十分厌烦,他伸手一指,更夫立刻不再磕头了,催命判官当啷着舌头又问道;“快如实招来,你姓甚名谁,生前做什么营生?”
更夫听清了,很无奈,只好回答;“死人叫苟尚品,早先的时候,是个屠户,只因经营不善,赔了老本,没法子,我仗着有一身武艺和力气,就给花二爷当上了看家护院的保镖。”
“呀呀呀,哪个花二爷,我先看看簿子上有没他的名字,要是有的话,我一并带了回去,省得我还得跑一趟阳间,死累的,说,花二爷叫什么?”
“他叫花不二,是县里的师爷,专门打官司告状,怎么,他的阳寿也到了!”
“废话,啰嗦,待我翻翻簿子,看看上面有没有他的名字。”
窸窸窣窣,又翻了一阵子,催命判官立刻说道;“花不二,花不二,有这小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因他作恶多端,欺男霸女,残害百姓,血债累累,阎王爷近日就要拘捕他归案,判他抽筋剥皮,永世不得超生,好啦,不说他啦,他还有几日活头,还是先说你吧,快说,你都干了些什么,簿子上明明写着你『奸』污『妇』女,帮凶杀人,助纣为虐,减去阳寿三十年,今夜就要拘拿你,到阎罗殿上去说清楚,桀桀,你的报应到了。”
这哪里是笑,简直就是撕心裂肺的哭,是催人心肝,令人胆寒的磨刀剔骨之声,更夫也就是苟尚品听了这种声音,如五雷轰顶,立刻哭着说道;“判官爷爷,那都不是我干的呀,去年死在我身下的女人,是花二爷他玩腻了,赏给我的,谁知道她不禁折腾,到我手上没几日就死了,从那以后,我有一年没碰女人,现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也是花不二赏给我的,他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又是一个人在酒楼里看家护院,就把这个女人赏给我了,这次我可没有胡来呀,她刚才身子不利索,我就没碰她,也没打她,谁知道她自己咋就死过去了呢!”
“嘿嘿,你个臭无赖,不务正业的狗东西,爷爷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把身边死过去的女人叫醒,再把她送回家中,永不『骚』扰她,也许爷爷我一开恩,还能让你多活几年。”
更夫苟尚品听了催命判官的话,如同遇到了天子的大赦令,那里还敢耽搁,他边说着是,便动手扒拉身边的女人,一下,女人没有动,两下,女人还是没有动静,三下,女人仍然软塌塌地躺在地上,苟尚品一时情急,不管不顾,立刻张开双手,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女人,嘴对着嘴,朝女人吹气,一口,两口,三口,到第十口的时候,女人嘤地一声有了反应,苟尚品立刻伸手掐住了女人的人中,终于,他抱着的女人长出一口气,苟尚品立刻欣喜地说道;“判官爷爷,判官爷爷,她醒了,她醒了呀!”
对面的判官立刻说道;“扶她站起来,给她倒一碗水喝。”
“是,是,”苟尚品忙着去做,女人低头,不敢看催命判官,接过水碗,急匆匆喝完了一碗水,苟尚品又扶着女人坐到了椅子上,不过,她的身体还在发抖,这时,一个声音又响起来,是要人命的判官说的,难听,很难听的声音,刺耳朵,割心魄,不过,那个又敢不听呢!“哪个女人,抬起头来,让本判官瞧瞧。”
女人听得很清楚,但却不敢抬头,让判官看一眼也许魂魄就没了,不抬头,惹恼了判官,同样是个死,女人咬牙、抬头、闭眼、还好,判官没有让她睁开眼睛,也许判官知道她害怕,女人真的很害怕。
“你是何方人氏,叫什么呀?”判官再问女人,女人立刻回答;“小女子叫秦三妹。”
“多大年纪啦?”哈喇,哈喇地声音,太难听,却没有那么凶,女人的胆量上来了一点点,她立刻回答;“回判官爷爷,小女子今年二十岁了。”
“说一说你是怎么到他们手上的?”
判官在问,叫秦三妹的女人立刻回答;“前年,只因家里欠了花不二,也就是花二爷的地租还不上,花二爷就让我阿爸把我送到他府上去做工抵债,哪料到我到了花府的当日夜晚,就被花二爷给祸害了,就这样,我白日里在花府做工,夜晚还要遭受花二爷的*,上个月,花二爷他说我不会叫春,不会拿情,要把我送人,我央求花二爷别把我送人,让我一气儿还清阿爸欠下的地租,就回家找个人家嫁了,他很痛快地答应了,过了几天,他又对我说,让我出去伺候别人几天,这件事儿完了,就放我回家,哪成想,他把我送来送去,我连着伺候了三个男人,算这个男人已经是第四个了,可是,花二爷还没说马上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