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正在焦急之时,却听空寂和尚又说道;“《贤愚经》中有一个故事,讲的是从前有一婆罗门,因其母之教唆,侮辱比丘以百兽之名咒骂之。以此恶因,多生多世,竟感得一个鱼身,且有百兽之头,苦不堪言。教唆此婆罗门之母,亦堕入无间地狱中,请问怀玉主持,你认为这样的事情到底是该发生还是不应该发生呢?”
认真来说,晋元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接触过佛教,如果在严格点讲的话,晋元第一次进寺院就是福德公神庙,不过,那座寺庙也可以说是土地公庙,只不过里面的供奉规模十分宏大而已,因此上,晋元对于佛之高深,对于经文那是一窍不通,所以,他对于前面两个大和尚的讨论或者说是论证也就是处在听热闹的阶段而已。
不过,对于佛教劝人行善的教化之言,晋元还是相信的,但是,对于善恶果报特别加以夸张得极大,晋元又是不赞同的,很可惜,他此刻想张嘴说话,加入讨论却做不到。
还好,就在晋元焦急之时,就听怀玉大和尚又对空寂和尚说道;“苦修得道,参研佛法只有想不到的好处,想你我二人的年岁,相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二百五十岁,不知道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还是佛法赐予我们的!
听到怀玉大和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空寂大和尚也是深有感触,他沉吟着说道;“依愚兄浅见,贤弟刚才所说的两样我看都占。“
听到空寂赞成自己刚才的说法,怀玉又沉思道;“想当年,恩师离开我们之前在伽蓝寺讲经说法,座前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当恩师讲解完业力的深邃之处后,老婆婆趋前对恩师说:‘说到因果报应,若按照佛经所说的善业果报之大,非但你这位大和尚可以成佛,就是连我这个平凡的老太婆也可以成佛。说到恶业果报之大,不但我这个老太婆会堕地狱,连你这位大和尚也会堕入地狱!’
怀玉和尚说完这件事情,停了下来,想听听空寂大师的看法,所以,就没有说话,而空寂大师见到怀玉大和尚停下来不说了,就沉吟着说道;“这位老婆婆一定不是凡人,说不定他是来点化江流大和尚的,不知道江流大师是如何回答得呢?”
怀玉想听空寂的回答,空寂不但没有回答,反而说出了自己的另一种怀疑,这就让怀玉和尚多少有点为难,所以,两个人没有接着说话,而是朝前面走去,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晋元感觉走起来十分吃力,他看眼前的两个和尚却是信马由缰,走起路来轻飘飘,毫不费力的样子,两个人不但是行云流水般地行走,而且还不耽搁说话,这让晋元有些纳闷,却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也许,在他看来出家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晋元虽然感觉脚下路是越来越难走,已经到了把他累得气喘吁吁的程度了,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怀玉和尚刚才说的那个和他恩师参禅说法的老婆婆到底是谁,他是如何来到寺院的,江流大师是如何回答他的,结果又是如何,是不是难住了江流大和尚?
就在晋元胡乱琢磨之时,他听到前面又传来怀玉和尚的言语;“我十分清楚地记得,吾师当时对那个老婆婆说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业果,只要一心行善,心中有佛,又何必计较是会坠入地狱还是会得道升天呢?”
跟在后面行走的晋元,听到怀玉和尚传过来的话,立刻觉得自己在那一瞬间心如菩提镜台,浑然忘记了自己为何要跟着他们,仿佛自己也进入了佛的世界。
就这样,晋元跟着两个大和尚,边走边听,虽然道路崎岖不平,越来越难走,越走越费力,不过,晋元却没有停下来不走的想法,也没有想看看蚌娘娘是否还跟在他身后的想法,也许,晋元真的被这两个和尚给迷住了。
终于,脚下的路宽了一些,满地的石头也少了一些,晋元可以把脚踏在比较平缓的路面上走路了,也许应该走出这段难走的又陡又窄的小路了,晋元边想着,边抬头朝前看了看,果然,就在他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村落,却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村落的边上。
这时候,空寂和尚指着路西边一处水井说道;“走,我们过去喝口水,这一路上不停地说,害得我十分口渴。”
空寂和尚说完话,伸手拽起怀玉和尚就要朝西边的水井走,却不料怀玉和尚突然间打了个激灵,然后连连说道;“怪哉、怪哉,我似乎听到了师傅的声音,不可西行,不可西行!”
听了怀玉和尚的话,空寂和尚立刻替他解释道;“我们一路上经常提到恩师,刚才你仍然在讲恩师的故事,一定是十分思念恩师,故此才有此幻想。”
怀玉和尚听了空寂和尚的解释,摇了摇头,又是自语道;“非也,非也,我似乎记得恩师和我临分手的时候,嘱咐过我,让我在一百三十岁这一年千万不要西行,对、对,我记得十分真切,刚才一定是恩师又在提醒我了。”
听到怀玉和尚的自语,空寂十分惊讶地问道;“果真如此?”
怀玉回答;“的确如此,千真万确。”
空寂又问;“你今年多大年岁?”
怀玉回答;“下个月满一百三十岁。”
空寂听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请怀玉主持不必介意,我想我们这是一路东行,去蓬莱仙山诵经习法,再者说,你还未到一百三十岁,而且那口水井仅仅是在路的西边而已,所以,师弟不必介意,我记得,过了这个村落,这方圆百十里地再无人家,到那时候我们想喝水就困难了,我看我们还是共同去喝水吧!”
怀玉听了空寂和尚的话,觉得似乎很有道理,就跟着空寂朝水井边上走去,就在怀玉刚刚走了两步之际,晋元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个呆和尚,你个傻和尚,为何不听师尊的话,真真是个呆子,怪不得前世的事情你全都记不得了。”
晋元闻声转身,却见蚌娘娘就站在自己身后,满面遗憾,满脸无奈,手指着已经朝水井边上走去的怀玉大和尚,就在蚌娘娘张嘴想喊什么的时候,却见从水井的西边走过来一个大腹便便,挑着一对空水桶的年轻女人,女人边走还边朝怀玉这边观看。
看到这个挑着空水桶的大肚子女人,怀玉停下不走了,却被空寂拽着说道;“还不快走,趁着这位大嫂有水桶,我们不是正可以借来水桶打水吗!”
这时候,却见怀玉和尚的脸面一下子凝重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再挪动脚步了,晋元正感觉十分纳闷之时,忽听到站在他身后的蚌娘娘高声喊了一句;“快点往回跑!”
不料就这这时候,突然挂起来一阵旋风,把蚌娘娘喊话地声音给刮走了,急得蚌娘娘一个劲跺脚。
再看空寂和尚,却乐颠颠地喊道;“挑水的大嫂,可否借用一下水桶?”
那位大肚子挑着水桶的年轻女人,听到空寂和尚的话以后,走到井边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放下肩上挑着的空水桶,说道;“那就请师傅们过来喝吧!”
可能是空寂和尚实在是太渴了,他听到后,拽起怀玉和尚大步流星就朝水井边上走去,这时候,那位大肚子的年轻女人,把水桶吊在辘轳上,摇着辘轳朝下放水桶,此时,空寂和尚已经来到了水井台上,他见那位大肚子女人摇辘轳有些吃力,就说道;“大嫂,让我来。”
说完这句话,空寂和尚立刻伸手去接大肚子女人手中的辘轳把,大肚子女人因为身板不利索,也就没有谦让,而是把辘轳交给空寂后,倒退着朝井下走去,却不料,她一脚踏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然后急忙用手捂着肚子嗨呦嗨呦地**起来。
这时候,怀玉和尚走到了那个摔倒在地,正捂着肚子叫唤的女人身边,蹲下身,问道;“敢问大嫂婆家是否姓王?”
倒地女人听到怀玉的询问,停止了**,问道;“师傅,您老如何得知我夫家姓王呢!”
听了倒地后手捧肚子的大嫂的反问,怀玉和尚没有回答,空寂和尚已经打上来一桶水,正低头趴在水桶边上贪婪地喝着,等到他喝饱了水,抹了一下嘴巴,走过来让怀玉和尚也去喝水的时候,却见怀玉已经坐到了那个女人面前,又问道;“你可是已经有孕三年了?”
倒地手捧肚子的女人听了怀玉的话,立刻惊讶道;“师傅,你神了,真是神了,你说怪也不怪,别人都是有孕十个月就生产,可是,我怀孕到今天正好三年了,至今确无动静,我几次去找郎中,他们看后都说,胎儿无恙,胎儿很好,到月就会生产,可是,到了整三年了,却还是不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