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晨,我接到了信托机构的电话,松颖朔先生想取出我的信托基金?”
“是的。”松颖朔面色不变,眼神却从一旁坐着的刘焕身上飘过一瞬。
“这笔信托基金是我的父亲松闻宇先生留下的,我作为松闻宇先生的继承人,是有权利过问的。”
“既然您是松闻宇先生的继承人,那么这笔信托基金的合同您一定看过,合同中写到,任何人,包括松闻宇先生本人,都不可以取出这笔钱。”
“是的。”松颖朔点头:“因此我只是询问而已,并没有实际取出。”
“松先生,算起来,您在商场也是摸爬滚打了十六年了,在您面前我还是个孩子,因此我也没必要和您兜圈子。”
房子里的冷气有些足,松以卿虽然穿着长袖,但还是觉得有点冷。
茶杯里袅袅热气蒸腾着,她条件反射地拿起来放在了嘴边,正准备喝,刘焕的手指“咔哒”掰响了一声,松以卿立刻回神,将茶杯从嘴边拿开,不过还是在上面留下了半个浅浅的唇印。
“我知道松先生的公司现在正处在危机中,也明白松先生急需一笔资金,哪怕只有几百万,也能暂时一解燃眉之急。但恕我直言,您万不该第二次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刘焕的眼神在松颖朔和松以卿之间来回看了很久。
檀礼琛只说松以卿曾经是松家人,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赶出来了。但在刘焕看来,就算独自在外生活这么多年,松以卿也比松颖朔更像松家的主人。
她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还有从襁褓时期就耳濡目染的优雅。
而松颖朔尽管是松家现在的家主,却总是有几分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世家家主身上的味道。
刘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他觉得就是这样。
“不知道松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松颖朔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而坐。“当年的事情早已真相大白,相信松小姐也明白,您现在的一切,都是仰仗我的父亲对你的怜悯而已,因此,你应该心怀感激,而不是现在坐在松家的主位上质问松家的主人为何要拿回本应属于松家的东西。”
松以卿的腰挺得直直的,下巴微微抬起。
“松先生这番话说得真是漂亮,连我这个当事人都要被您的逻辑说服了。”
她从一旁拿起白色的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叠折叠起来的白纸放在桌子上。
“今天来松家找您,只是因为我重新为您准备了一份当年的合同,这笔信托基金到底应该如何运营,还请松先生重新回忆一下。另外还要奉劝松先生一句,请您千万别忘了,松家的家谱中,第十六代只有松颖朔这一个名字。”
松以卿的将白色的小包背在肩膀上,稳稳地起身,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尽管她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却没有嘈杂的鞋跟声响,每一步都轻盈优雅,白金色的发丝飘在身后,带起一阵光晕。
冷气房间里树立起来的汗毛在遇见室外温热的空气时纷纷倒了下来,松以卿觉得手臂有些痒。
低头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隆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看起来实在令人不适,松以卿没有理会,迈步向外走。
“嗖——咚!”
刘焕为了给松以卿开门,走在前面两步,刚刚离开了屋子的阴影,不知从哪飞来的钢球正中他的后脑,剧痛让他条件反射地捂住头,没有看到身后的松以卿在低头掏枪的时候,被另一个紧随其后的钢珠击中了太阳穴,狼狈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