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小六已经在这里守了两天了。
耗子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现在出了事,他也难辞其咎。尤其是他还对松以卿用了会上瘾的精神类药物,对于护短的檀礼琛来说,这远比删除数据更加无法饶恕。
所以小六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口,不敢吃也不敢喝,只等着檀礼琛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宣布他的审判。
他甚至没有睡觉,精神已经紧绷到极致,生怕错过檀礼琛出来的瞬间。
安静的走廊里没有一丝声音。
“咔——”
病房的门锁声突然响起,小六一个激灵立刻站了起来,然而面前的门依然是紧闭的,从隔壁的房间探出一个脑袋,老浪皱着眉头,手里拎着一罐红牛:“喝一点?”
“算了。”小六颓然地坐下摇摇头,“已经过了困的时候,就不困了。”他低着头数着大理石地砖的花纹,听着老浪一步一步走回去,然后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他叹了口气。
“咔——”门锁声再次响起,比刚刚近得多。小六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就看到檀礼琛一脸寒意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琛哥。”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嫂子怎么样了?”
檀礼琛径直越过他,连一点视线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没事了。”
小六心里害怕,却又不敢继续问下去。檀礼琛最讨厌的就是手下人磨磨唧唧,所以小六也不敢多说话,静静地跟在他的后面,向医院的仓库走去。
这里除了医院的勤杂人员外少有人来往,不会有人想到,仓库的房梁上吊着一个满身伤痕的青年男子,等待他的,将是令人胆寒的折磨。
檀礼琛站在仓库门口,身上是一件新的羊毛外套,合身笔挺的版型让他看起来更加高大的一些。本就比常人宽一些的肩膀此时显现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小六站在他的身后,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抬头看了看松以卿所在的病房的窗户,里面的灯还亮着,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耗子的双手被牢牢地捆在一起,连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麻绳将双手吊起,刚好是和檀礼琛平视的高度。
他垂着头,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机。
檀礼琛扫了小六一眼,小六立刻会意,可眼中却露出一丝迟疑,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点迟疑暴露在檀礼琛的眼前,而是走到了一旁,拿起一根木棍,然后狠狠地打在了耗子的膝盖上。
“啊——!”
剧痛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头也不自觉地抬起,双眼死死地盯着檀礼琛。
“时间,原因。”檀礼琛平静地开口,然后走到一旁的沙发旁,掀开上面盖着用来防尘的白布,拍了拍上面的薄灰,然后优雅地坐了下去。
耗子冷笑一声,却没有开口。
不过檀礼琛并不因此恼怒,而是拿出手机,在上面翻找着什么。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直到十分钟过去了,他依然没有抬起头。
小六在一旁看得心中疑惑,但不敢贸然开口,于是缩了缩脖子,继续沉默地站在一旁。
而耗子脸上的冷笑,却在这十分钟内渐渐消沉下去,只留下一双血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