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松家,檀礼琛开着车,带着松以卿在岩港的街头闲逛着。
松以卿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这才问檀礼琛:“你怎么会知道西坪这边原来的样子?”
“问了丁函。”檀礼琛直截了当地说道,“当年他在松家住过半年。”
“半年?”松以卿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来,松家刚刚搬到西坪的时候,她偶尔会在吃饭的时候见到一个小男生,当时的松以卿性格内向,不去幼儿园的时间都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科普读物,所以对于那个小男生几乎没什么印象。
“我那时候很少见到他,以为是哪个佣人家的小孩……”
“佣人家的小孩……哈哈哈。”檀礼琛闻言笑得爽朗,“丁函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后悔帮你复原松家!”
“别笑我嘛。”松以卿微微红了脸,然后转到一旁不去看檀礼琛,“当初又没有人告诉我……”
檀礼琛笑着揉了揉松以卿的头,然后把车停到了滨海公路的休息平台上。
“以卿。”他将松以卿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看向远方的海平线,“谢谢你。”他轻声说道。
“谢我?”松以卿想抬头,不过檀礼琛紧紧地搂着她,最后只好放弃。
“嗯。”檀礼琛的手臂更紧了几分,“现在,一切的一切,我之前从来不敢想。”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喑哑,低沉地像是呓语,“无论是你,还是我现在拥有的其他东西,在一年之前,我从来不敢想。”
“去年的这个时候,公正中心有我的一份遗嘱。”
“遗嘱?”松以卿闻言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立……”
“为了防止哪天我被檀礼珩暗杀。”他低下头,嗅着她发间的香气,“是两年前立下的,那时候,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檀家会有两位继承人,甚至……随时准备着死。”
“是因为……”松以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无论当初是个什么情形,现在的檀家已经没有了那条血腥的家规,因此当初的危险现在也不必去提了。
“谢谢你。”檀礼琛又一次重复道,“让我能够重新活过来。”
他遥望着海平面,远处的天空上飞着几只海鸟,太阳藏在一团团的云彩后面,海风吹过,吹起她浅白金色的头发,纠缠在他的手指间。
檀礼琛低下头,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上去。
像是膜拜着敬仰的神像一样,他小心翼翼地勾勒着她的轮廓。
松以卿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她很清楚,檀礼琛内心深处始终有着一层恐惧。
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的人,再见到阳光的时候眼睛一定是刺痛的。她无法驱赶黑暗,却可以让他离阳光更近一些。
松以卿尽力地回应着檀礼琛,努力地让他安心一些。
无论此时此刻路过的人是用什么眼光看着他们,松以卿只想在此刻紧紧地拥抱着他。
“明天,我们去办手续吧。”檀礼琛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原本他想要选一个有意义的时间,可是他真的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