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被关在那家店里的人。目前她们都被送到值勤站保护,但必须在几天内将她们送到安全场所。况且其中有人受了伤,还得派遗能使用神官等治疗魔法的人前去协助。
“心地善良的艾尔薇大人,一定会向身陷水深火热的人民伸出援手。”
想到要麻烦自己的主人这么多事,克劳斯感到心情沉重,他不禁奢望若是自己能有更多力量该有多好。明明自己能够侍奉伟大的主人,能够过着这样的生活,都是拜她所赐,自己却帮不上更多忙。
“……奇怪?好像没有回答……应该没有吧?”
他没听到准许入室的回答。
门前没有人站岗守夜,这个时间艾尔薇应该也还没睡。还是说她没通知站岗守夜的人,就不小心睡着了?
克劳斯再度敲门。
这次他听见室内传来微小声音准许入室,克劳斯放了心,走进房间里,他早已决定好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抱歉我回来得晚了。”
他猛然低头致歉。
“你害我好担心!”
艾尔薇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怒气,这真是叫人惊讶。克劳斯的主人极少发怒,纵然遭到侮辱,她也从未在克劳斯面前显现出怒气。正因如此,更让他明白到艾尔薇是真的很担心自己。
他强压住眼角泛出的温暖水珠,低着头再度诚心道歉。
“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喔!想到会不会是八目先下手为强,对克劳斯做了什么,我就……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收到简单的报告,但可以请你详细告诉我吗?”
克劳斯本来要站着讲,艾尔薇要他在老位子坐下。
克劳斯就座,面前放了一只茶杯,艾尔薇用保温瓶替他倒了红茶,冒出袅袅热气。
他道声谢,啜饮一口温度适中的红茶。
克劳斯将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艾尔薇,因为有些人需要倚靠艾尔薇的帮助。
“那么你看到那些人,有什么感觉?”
听完整件事情经过,艾尔薇最初提出的问题让克劳斯有些不解。但既然主人问了,自己就必须回答。
“我觉得她们很可怜,要是我有更多力量,就能拯救那些人免于受苦了。”
“这样啊……克劳斯觉得她们很可怜是吧。”
“是。”
“这样啊,克劳斯真是温柔呢。”
“艾尔薇大人,如果需要我去护卫她们,我已做好觉悟,随时可以前往。”
“……到时候再拜托你吧。别说这个了,有件事我得先告诉你。明天,或者最晚后天,我们将对艾因卓带来的羊皮纸上记载的八目设施发动攻击。因为可以想像这次春馆袭击之后,时间拖得越久,对方的戒备就会越森严。”
“万分抱歉!都是因为我擅作主张!”
“不,请不要在意。你应该当作我们借此下定了决心,况且我很赞赏克劳斯这次的表现喔。你捕获了六臂之一的沙瓦特,还有奴隶买卖的部门长艾可,这项成果足以摇动对手的根基了,所以我想要赶快趁胜追击。”
艾尔薇挥了挥既没速度也没力量的可爱拳头。
“趁对手还没把情报带出王都前,再给他们一次打击!”
“我明白了!我这就立刻去休息,养精蓄锐面对明天的行动!”
“拜托你了,我想明天将会是动荡的一天,请你谨记在心。”
克劳斯走出房间,感觉血腥味似乎淡了些。
“真是辛苦你了,克劳斯,接下来……”
喝完变凉的红茶,艾尔薇站起身,她走向放着手铃的地方,那是一种魔法道具,只要在这里摇动,放在隔壁的另一只手铃也会跟着震动。想起在隔壁房间待命的女仆的脸,她冷笑着庆幸今天是由那女人值班。
“哎唷,我该摆什么表情才对?”
艾尔薇站到镜子前以双手夹着脸蛋,上下搓揉。她只是个人类,就算这样做也不能让脸变形,只是种类似自我暗示的行为。
放开手,艾尔薇面露笑容。
“不对呢,这是以公主身份与人会面的笑容……”
艾尔薇再度嗤笑。试过各种笑容,最后浮现的是纯洁无垢的笑脸。
“这个最好。”
觉得准备已经齐全,艾尔薇摇摇铃铛。很快就有一名女仆前来敲门,走进房间。
“有事想拜托你,可以帮我准备热水吗?”
“遵命,艾尔薇大人。”
女仆一鞠躬,艾尔薇对着她笑。
“怎么了吗?您似乎心情很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艾尔薇确定猎物上钩,更愉快地笑着。
“我跟你说,很棒哟!克劳斯立下了好大的功劳喔!”
如同小女孩的讲话方式,正符合泄漏重要情报的愚笨公主该有的态度。
“那真是恭喜您了。”
对克劳斯抱有反感的女仆,想巧妙隐藏自己的不悦,语气中却流露出隐藏不住的情绪。
该死。
这家伙也该死。
敢瞧不起我的克劳斯的人都该死。
艾尔薇假装没注意到对方的反应,因为此刻的艾尔薇是天真无邪的小公主。不会体察他人的恶意,也纵容女仆的无礼。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愚蠢的公主。
“就是啊!真的好厉害喔!克劳斯打倒了一群大坏蛋喔,然后他放走了好多被坏人抓起来的人,现在都送到哪里……送到一个值勤站了,这样就可以处罚那些帮助坏蛋作恶的贵族了!”
“这样啊?那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艾尔薇大人的克劳斯先生,那么可否请大人详细告诉我,他做了哪些英勇事迹呢?”
她以为公主愚昧无知,不会起疑。艾尔薇开始对这个笨女人设下毒计。
一切都在她的手掌心里,为了让她获得想要的东西。
……
有一个诡异的集团,彷佛融入黑夜之中。
各个成员都穿着不同的武装,没有一点士兵的氛围。如果要举出一种气味最接近他们的人,应该是冒险者吧。
站在前头的是个铜筋铁骨的男子。跟在他后头的是个看似软弱的美男子与身穿薄绢的女子。后面是身披长袍之人,装备全身铠的某人站在队列尾端。
这个集团看着一扇敞开的门,门内深处完全一片漆黑,早已没有人的气息。环视周围,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这状况相当奇怪。的确娼馆内的所有东西都已被运出,送到一处士兵值勤站去了。但就算空无一物,也还是会有人看守。实际上,只要往无人的路口看看,就会发现那里放着火光耀眼的篝火台,负责夜间守卫。
然而这个门口却没有半个人影,是因为这个集团行使权力,暂时支开了看守的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