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寒渊深邃幽暗的眸子盯着方歌，看见她咬着嘴唇，脸色泛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眼底的复杂加深。
片刻后，他这才后退一步，和方歌保持一些距离，同时对乔瑞使眼色。
乔瑞立刻明白，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跟着龙寒渊这么多年，也很清楚方歌一直害怕忌惮龙家的老夫人，何巧。
从方歌还是个几岁孩子，踏入龙家的第一天起，何巧就没有给过她一次好脸色。
至于何巧为什么如此厌恶讨厌方歌，至今都是龙家的谜团，没有人敢问。
龙寒渊又朝她看了一眼，这才迈出长腿，和乔瑞离开。
方歌依旧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鼻子有些发酸，内心深处也有些沉闷压抑。
“成天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像话吗？”
“一个小女孩缠着异性，知不知道廉耻和矜持？”
“你以为有寒渊惯着你就能为所欲为？这里是龙家，不是给你撒野的地方。”
“今晚谁都不准给她吃饭！就给我跪在这里反省一夜！”
“你给我注意点，别到处闯祸，做出有损龙家颜面的事！”
小时候的记忆碎片在方歌脑海中浮现。
只要一提到何巧，她就会想起何巧板着一张脸，严厉的指责她，眉眼话语之间只有对她的厌恶和嫌弃，没有半点慈祥。
那些刻薄的话语，每一句都像一根锋利的针，深深扎在方歌的心里。
年幼的她最害怕何巧，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何巧永远不会对她露出笑容。
龙寒渊和龙玉堂爷爷在家的时候，还有人护着她，可是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只要何巧看她不顺眼，总会找到惩罚她的原因。
有时候是跪一晚上，有时候是饿肚子，又或者被关在很冷很冷的小黑屋里面。
对何巧的害怕和忌惮，成了方歌的童年阴影。
她现在迟迟不回龙家，极力隐藏方小糖的事，不仅仅是因为龙寒渊，也因为何巧。
龙寒渊对她万千宠爱，可他心狠手辣想要杀死方小糖的时候，也绝不手软。
至于何巧，更不可能善待方小糖，因为他是私生子，是她的孩子，是有损龙家颜面的存在。
方歌回过神，捂住发紧钝痛的胸口，悲哀的扯了下嘴角。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只要等她调查完当年的事，她就会彻底离开金城。
带着方小糖，简单平凡的生活。
方歌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后，脸上带着淡然平静的笑容回到办公室。
热议中的同事见到她回来，再一次安静了。
不过这一次，大家都朝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方歌，昨天真的是龙爷送你回去的？”
“不是王总吗？没想到是龙爷，好大的排面啊！羡慕！”
“是因为你认识白小姐，所以龙爷爱屋及乌，对白小姐的朋友也很照顾？”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打探八卦。朱莉琦满脸不屑，但也竖起了耳朵偷听。
方歌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在她为难的时候，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声音，杨琴一身干练利索的职业装，语气严厉的开口了：“让你们来工作，不是聊八卦的。”
“琴姐来了！”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不敢多问，连忙回到座位上。
方歌紧绷的弦终于松了。
杨琴走到她旁边，拍了拍她肩膀安抚：“好好工作，不用搭理这些话题，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她在翻译部的职位很高，早就从乔瑞那里打听到一些事。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她依稀猜到方歌是龙寒渊的人，是重点保护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