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回忆着这些有关身份的事，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漠然，似乎这段悲惨讽刺的事与他无关。
方歌再一次惊愕。
她从刚才到现在所接收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出乎她的预料。
“你是私生子，而且你只比你爸爸的孙女大几岁？”方歌一边震惊，一边算了一下年龄。
也就是说，一个已经有了二十多岁儿子的中老年人，又在外面找了一个女人，生了个私生子？
这中老年人的精力还真……旺盛啊。
方歌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这个人了。
“那你岂不是还有一个比你大了二十多岁的哥哥？然后还有一个比你小几岁的侄女？”
方歌缓过神之后，总算把年龄差距的事想清楚了。
方正朝方歌看了眼，嘴角漠然的笑容意味深长：“我哥哥死了，这个侄女倒是在，而且她还生了孩子，按照辈分，这个孩子算我的侄孙。”
“那他们对你……”方歌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委婉的询问，生怕问到一些让方正不愉快的事。
“他们暂时不知道我的存在，不过我这个侄孙和我倒是挺像的。”方正将电脑放在一旁，和方歌一起吃着小食，继续把陈年往事透露给她，“说起来，我之前和小糖打赌，输给了他。”
“打赌？你们赌了什么？”
“我和他赌，当妈的究竟会拿私生子当筹码换取金钱财富，还是真的会爱自己的孩子，哪怕这孩子是她的污点。”
方歌一听这话，情绪有些激动，认真严肃的开口：“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我，但是对于我来说，最幸福的事就是成为了小糖的妈妈！”
以前方正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是嗤笑和不屑，但是此时的他却看着面前的小食出了神。
片刻后，他笑了笑，点头承认：“对。我曾经误会过我妈妈，所以我输给了小糖。”
“你的妈妈，她在哪？”方歌小心翼翼的问道。
“死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方正握着茶杯，看着上面冒出的雾气，斯文的脸上露出遗憾又暖心的笑意，“我爸每个月会给我们钱，偶尔也会来看我们。但是在后来的某一天，我妈妈把我送到了其他地方，和她分开了。
小时候的我不理解，曾经偷偷跟踪过她，发现她一个人和我爸那里的人接触，去拿生活费也好，去找我爸算账也罢，从来都不会带上我，甚至她来见我的次数都越来越少，每次都是让别人把钱交到我的手里。
所以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她嫌弃我，不爱我，觉得我是累赘，想要拿我当作筹码，去换取她的衣食无忧。”
方歌默默的听着，心里替他感到难受。
一想到如果哪天方小糖离开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那该有多凄惨可怜。
可方正却是真实经历过那样黑暗的童年。
一个私生子，没有父母在身边爱护他，该有多绝望？
明明是大人的错，为什么要让无辜的孩子来承担。
方正一抬头，就看到满脸沮丧难过的方歌，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后目光流转，放轻了声音：“小歌，我还没说完，别急着替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