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寒渊一夜未睡，双眼赤红，眼睛下方有些黑青，看上去憔悴沧桑。
他俯下身，温柔的吻掉了方歌脸上的眼泪，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揉了揉眉心，将满是泪渍的衣服换掉，走出门外。
龙玉堂突然去世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一夜之间震惊了所有的豪门。
除了龙家的人，无论是向来送老人最后一程，还是想要来打探消息的，全都被拦在了门外。
龙家的里外全部换成了黑白，一片悲寂。
徐山柳哭了许久，已经安静下来，坐在旁边时不时会抹眼泪。
龙鸿光和几个同辈的龙家亲戚在灵堂里，沉默着，所有人的状态也都很糟糕。
大家说话也都压低声音，气氛非常压抑。
龙寒渊去了趟灵堂，环视一圈，寻到了外面。
龙景澈坐在灵堂外面的角落抽烟，脚边满是烟头和烟灰，一个接着一根抽。
他走过，黑影笼罩下来，遮在了龙景澈的身上。
龙景澈迟缓的抬头朝他看去，阳光有些刺眼，刺的他眼睛疼。
“哥……”龙景澈沙哑的开口，“爷爷走了。”
“葬礼的事都办完了？躲在这里颓废？”龙寒渊也顺势在他旁边，从口袋里拿起一根烟点上。
龙景澈看了他一眼，干裂的嘴唇咧了咧：“你不还是一样，难得见到你形象不佳啊。”
龙寒渊只是沉默的抽烟，并没有接话。
龙景澈也安静下来。
两个人坐了许久，龙寒渊掸掉烟灰，嗓音低沉漠然的传来：“葬礼的事你都办了，不需要让长辈操心。”
“哥，家里的大事都是你来办，你真要交给我？”
“嗯。”
“那你呢？一蹶不振了？”
龙寒渊深吸一口烟，随后摁灭，赤红疲倦的眼底，藏着讳莫如深的冷意。
“调查爷爷的死因。”
龙景澈愣了好几秒，才迟疑为难的开口：“死因不是已经确定了吗？虽说这事不能怪小歌，但……”
方歌剩下龙家的私生子，还搅合龙白两家的联姻，带给龙家巨大损失和名誉，所以导致龙玉堂一时间被刺激，情绪波动巨大，才导致的死亡。
这件事，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白希瑶当众骂她是凶手的时候，大家也都是默认的。
即便龙家不打算追究责任，但这骂名是躲不掉了。
龙寒渊冷笑，搭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握紧，寒意森森的开口：“我了解爷爷，他很喜欢笑笑和小糖，知道小糖是私生子的身份，只会心疼而不会生气。究竟是谁将这些消息透露给爷爷，并不难查，但我要亲自将他抓出来。”
龙景澈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没错。
龙玉堂自从把方歌接回龙家，对她的宠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就算龙玉堂知道方小糖是私生子，那他第一时间肯定是觉得方歌和方小糖受委屈了，然后把龙寒渊痛骂一顿，并且给方歌和方小糖正名，成为龙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和小少爷。
看来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龙景澈拍了拍龙寒渊的肩膀，担忧的提醒他：“哥，尽快吧，否则奶奶彻底恨上小歌，以后日子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