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过是头点地。
但诛心，足以让一个人崩溃，生不如死。
元氏三人也都明白。
别说是杨钦杀了雒王杨铮，就算是杨钦弑母弑父的证据有了，杨枫也不能杀了杨钦。
所以，用这种办法报仇，确实是最好的方式，比将杨钦关入宗人府都要强。
元氏再望向杨枫的眼神，多了几分的畏惧。
似乎，那个傻乎乎，整天往甘水宫跑的杨枫早就不见了，如今是一个几乎能够气吞山河的霸主杨枫。
天下这么多国家，你可以得罪任何一国之主，却唯独不能得罪燕州之主。
因为燕州早晚都会吞并天下，到时候你就会藏无可藏，躲无可躲。
一旦落入杨枫的手中，他若是杀了你，算你有福，不然就是生不如死。
杨桐微微点了点头：“小弟明白，多谢枫哥。”
这时，杨柳突然说道：“枫弟，我担心，我公公他会为我父王报仇，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我已经写信，让高雄劝劝公公，但我估计高雄根本劝不住。”
“所以，我想请枫弟亲自书信一封，劝劝我公公。”
杨枫点了点头：“柳姐放心，小弟回去之后，就会写一封书信，劝高大人不可轻举妄动，须得等待机会。”
杨柳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如此，就有劳枫弟了。”
杨枫笑道：“你我是姐弟，何须客气。”
说完，杨枫站起身来：“桐弟，你先安心养伤吧，等孤王拿下秦州，出征回来，再来看望你。”
杨桐微微一叹：“可惜，小弟这一身伤，不然的话，定然给枫哥当先锋官。”
杨枫淡淡一笑：“你这一身伤也是值得的，不然的话，你母妃，还有柳姐她们，如何能安全抵达燕州呢。”
“你用你的一身伤，换来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伤得其所啊。”
被杨枫这么一夸，杨桐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没再说什么。
“皇伯母，柳姐，桐弟就交给你们两个照顾了。”
“等孤王凯旋回来，希望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桐弟。”
杨柳笑着说道：“放心吧，他是我弟弟，我肯定会用心照顾他。”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姐姐，照顾杨桐的事，自然得是这个姐姐担起来，做母亲的在一旁看着就行，不需要动手。
“行，孤王走了。”
在杨枫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元氏突然说道：“枫儿，我有些话要对你说，顺便送送你吧。”
杨枫看了元氏一眼，点头答应下来。
出了杨桐的卧室门，二人一起向府门处走去。
路上，常有下人经过，元氏一直没有开口。
直到，快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元氏这才停了下来，杨枫也跟着停了脚步。
杨枫望着元氏，笑着说道：“皇伯母，有什么话，这里没人，可以说了。”
元氏也望着杨枫，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刚才说的报仇方式，说起来确实很不错。”
“但是，杨钦杀了王爷，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先按照你的方法，只留一个雒阳城给他。”
“最多，等十年之后，我要亲手杀了他，为王爷报仇。”
“杨枫，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这个要求，无论你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这番话，着实让杨枫颇为意外，没想到元氏对杨钦的恨意如此滔天，连让活到寿终正寝，都等不了。
元氏又说道：“除此之外，在那十年之中，我还要你将他的所有女人全都夺走。”
“尤其是那个柳如烟，我要让你当着他的面，把柳如烟上了。”
杨枫好奇问道：“柳如烟好像没招惹你吧？”
元氏冷哼一声：“杨钦曾经说过，皇室之中，最为端庄淑雅的，排第一位的是我。”
“但柳如烟那个贱人心生嫉妒，竟然挑唆杨钦将我召进宫，说是想看着我这个最端庄淑雅的皇室女人，是如何在杨钦的胯下婉转承欢的。”
“那天，我以死相逼，终是没有让杨钦得逞。”
“而在我离开的时候，看到柳如烟急匆匆地前往楚风殿，显然是想看一出好戏。”
杨枫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柳如烟那个女人，杨枫没见过。
能被杨钦如此宠爱，长得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且，杨枫也听说，自从柳如烟进宫之后，杨钦其余的那些妃子，个个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
柳如烟此人，就是那种恃宠而骄的性格，跟曾经的云媚儿很是相像。
谁敢往杨钦这边多迈一步，柳如烟就会想方设法收拾她。
最厉害的一个，被柳如烟收拾到了冷宫之中，不久后就暴病而亡。
偏偏是，柳如烟不但是后宫中长得最漂亮的，手段也是很高明，把杨钦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对她基本上是言听计从。
杨枫真是没想到，杨钦逼迫元氏，最后还想用强，竟然是柳如烟的主意。
难怪，元氏对柳如烟如此痛恨，竟然不惜提出这样的要求。
其实，元氏之所以能下定这样的决心，也是跟甘水宫之变有关。
元氏无力改变甘水宫的变故，无力保护子女，但她又心有不甘，不希望仅剩的儿子和女儿再有任何的意外。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傍上杨枫。
杨枫恐吓了她一下，其实是故意逗她的，并没有这个意思。
再怎么说，杨枫不缺女人，加之以前元氏对他确实不错，所以杨枫不可能像杨钦那样，为所欲为，什么都可以不顾。
谁想到，玩笑开过火了，再加上杨枫这不受打听的好色名声，以及萧氏已经被杨枫包养起来，元氏不能不信啊。
杨枫笑着说道：“那日的一番话，只不过是孤王的玩笑话，皇伯母莫要当真，更不要往心里去。”
“这个仇，孤王帮你报了就是，待幽禁他在雒阳，只要能过三年，皇伯母随时都可以亲手取走他的性命。”
杨枫不能动手，但元氏动手，就再合适不过了。
元氏当然不会相信杨枫的话，淡淡说道：“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
“我帮你，我就满足你，两厢情愿。”
“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永远都不能让柳儿和桐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