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看向罗勒克和艾德琳讨论的那些徽章,而艾德琳则将图片缩小一些,看向伯克指出的矮几上被压在最下面的那本小册子,小册子被上面的杂质压住了大半,露出的一小部分封面隐约看得出是个时尚的白人模特,穿着黑丝短裙和至少超过12cm的高跟鞋,身材貌似很不错,不过看不见脸。
一同探头看着的乔什将那模特的细长大腿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还是没看出任何不妥来,只默默地在心里想:这个麻豆是谁?身材这么好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艾德琳却注意到封面的最右下角,那里盖了个小小的图章,颜色很淡,一眼望去根本不会注意到那里还有东西。
艾德琳指着那个浅浅的图章印子抬头问伯克:“你是指的这个东西吗?太小太淡了,实在看不清楚。”
伯克点点头赞同道:“是不太清楚,不过一般的杂志上是没有这种类似邮戳一样的印章的,为此我还特意去了趟档案室,可惜,去年结案后,照片上的这些东西都作为遗物还给了玛丽老师在镇上唯一的亲人,她的姐姐贝奇.贝尔了。”
“话说‘独眼威廉’到底是怎么被定罪的?去年那时候我才刚刚搬来这里,等我弄好一切安顿下来,这案子都结束了,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威廉.卡特到底是怎么被认定是杀害玛丽老师的凶手的呢?”
艾德琳终于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其实早在威廉的妈妈詹妮弗在超市门外想偷她钱包的那次,艾德琳心里就有这个疑问了,未成年人且还是个残疾人,究竟是干了什么事会让整个镇上的人谈之色变?
“独眼威廉”的案子当初并未公开审理,所以镇上的人只知道他残杀玛丽老师的证据确凿,所以就都认定他是个杀人狂魔,至于说到具体的证据,乔什父子这样的普通人知道的并不清楚,最多都是些以讹传讹的流言。
伯克虽然今年才来到安德鲁镇,可他毕竟接触过第一手档案,于是这个问题还是得由他来回答。
“威廉.卡特是在命案现场被当场抓获的,当时玛丽.贝尔的邻居萨拉.格里芬老太太报警说她的邻居也就是玛丽老师的屋里传来了惨叫声,她感到很害怕,希望警察能尽快赶来保护她。正巧她们所在的街区附近有一辆巡逻车,车子赶过去时离报警才过了两三分钟,当时车上两名巡警,波比去报警人格里芬老太太家里问话,另一名巡警鲍尔则去了玛丽老师的家敲门,结果发现她家的门是虚掩着的。鲍尔在门外喊了几声没人回答,他发觉情况不对,赶紧把波比招了回来,然后两人持枪进了玛丽老师独住的楼房,刚走到客厅,就发现玛丽.贝尔浑身是血地倒在地毯上,脸上两个血洞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着血,而威廉.卡特就拿着一把据说看上去就很古朴的匕首跪在她的身边。”
“对,那把匕首的照片我还在报纸上看见过,看着确实很古朴,不过有专家研究后发表声明说,那把匕首是最近几年才制成的工艺品,并不是真的古物,也不值钱。最开始的时候我还猜测真相是‘独眼威廉’见财起意被玛丽老师发现,然后就残忍地杀死了她呢?”
乔什也是第一次听说玛丽老师案情的具体细节,如今看来,“独眼威廉”大半夜地出现在玛丽老师的家里,手里还拿着杀死玛丽老师的凶器,确实不像是被冤枉的啊。
“我特意看过威廉.卡特当初在庭上的证词,他辩称自己那个晚上是替他弟弟卡尔去寻找一枚丢失在街心公园里的徽章的,后来他看见玛丽老师在公园里球场旁的那棵大树下埋了什么东西,顺手还捡走了他弟弟卡尔最爱的那枚徽章,便想要向她讨要回来,可是当时玛丽老师走得太匆忙,他喊了好几声她都没听见,所以他才会跟着她回到家里,据威廉说,当时玛丽老师家的门根本没锁,他敲门没人应后又不愿就这么空手回家去,所以就推门进屋了。后面的证词陪审团的人都认定他在说谎,不过我倒觉得有几分真实性,他说,他就觉得自己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摸索着走了两圈,之后被地上的什么东西一绊,然后,眼前就亮了,两个警察正举着手.枪冲他大喊大叫,他不明所以地低头一看,玛丽老师正浑身是血地躺在他身前,歪向一边的脸上,两个眼睛被挖去了,大大的两个血洞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他,而他自己,则浑身是血地跪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把他从未见过的刀!”
“天啦,这证词听着就像是假的,哪儿有什么真实性?难怪陪审团全票通过他有罪了!”乔什觉得哪怕是已经过去了一年,听到玛丽老师的死状,他还是觉得背后有些发冷。
这时罗勒克激动地声音从他身旁传来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你们看,照片上的那些徽章像不像这个?”
原来罗勒克听了艾德琳的话后立刻就把格林生物百科全书拿过沙发这边来翻找,上午艾德琳翻看的内容太多了,罗勒克趁其他几人在回忆“独眼威廉”的案子时,干脆从头到尾地把书翻了一遍,终于在书的后半部分看见了那个眼熟的徽章图案。
伯克、乔什和艾德琳,甚至包括莉莉丝都好奇地探向罗勒克翻开的那一页书,只见那页书的左上角用笔清晰地画着一个六边带锯齿形的徽章图案,图案中间是一个披着黑头巾的女人头像,头巾遮的很严实,女人的脸整个都陷在阴影中看不清楚,只一双眼睛发着异光,在阴影中显得特别阴森诡异。
伯克立刻把手机里的照片又调出来,放大之后找到其中一枚徽章对比着书上画着的那枚徽章一看,确实很像,不过书上画的很清晰,而玛丽老师的这几枚徽章却磨损的很厉害,黑色的头巾都快磨得发光了,由此也可以看出它们应该是经常被人拿在手里把玩。
“这是什么书?怎么画得有这个徽章?”伯克奇怪地问道。
罗勒克却岔开话题给众人科普到:“什么书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徽章的来头可不小。”
他手指着图画旁那一大片不认识地字接着说道:“这是匈牙利文字,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说我祖上一个居住在匈牙利的格林艾登.霍尔,他夫人无意间发现当地上流社会的许多夫人小姐们忽然之间都热衷于参与一种类似化妆舞会的沙龙聚会,霍尔夫人有幸也参加过一次,发现与会的夫人小姐们都必须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头上包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聚会邀请的全是女性,每人胸前都会戴一个独一无二特制的徽章,颜色花纹各不相同。聚会的最后会由发起聚会的那位夫人抽取一名幸运女性,这名幸运女性将受邀参加一名神秘女士举办的祈福仪式,据说,那名神秘女士的传承来自古罗马,被祈福的对象将会实现她心中最渴求的愿望。”
“与会的女性佩戴的徽章就是上面画的这种吗?”乔什忍不住插话问道。
罗勒克点点头说,“是的,这枚徽章就是霍尔夫人当初得到的那一枚,据说被选中参加祈福仪式的女性还能得到更精致的徽章,可惜,霍尔夫人那次并没有被选中,为此,霍尔夫人遗憾地在霍尔先生耳边念叨了许久,让霍尔先生厌烦不已,也正因为如此,他对这件事留意起来。很快,上流社会就有消息流传出来,那些被选中参加祈福仪式的女士们的愿望真的依次实现了,有的人容貌变美、有的人家人升官发财、还有的人嫁给了原本根本高攀不上的王族......一时间,神秘女士的祈福仪式风头无两,像霍尔夫人这样的外国人就再也没机会被邀请参加这种沙龙聚会了,更别提那神秘的祈福仪式了。”
伯克这时却笑着猜到:“我猜,霍尔先生一定被念叨的更厉害了吧?后来呢?后来会有大反转吧?”
罗勒克凝重地点点头接着说:“就在沙龙聚会的徽章一个千金难求的时候,那位神秘的女士突然就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匈牙利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们遗憾扼腕了许久,渐渐地,生活也恢复了平静。可就在这时,不幸的事发生了。那些被选中的幸运的夫人小姐们一个接一个出事了,有的家破人亡、有的身陷牢狱、更多的则是命丧黄泉。霍尔先生找了关系打探到一些内.幕,据说死了的那些人夫人小姐们死状都很惨烈,而幸运活下来的那几位,神智都有些不太清醒,似乎受到过极大的刺激。霍尔先生觉得这件事极其诡异,他极度怀疑那位神秘女士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维森。可惜,当他警觉的时候,那位神秘女士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霍尔先生毫无办法继续追查,只能画下那枚后来被霍尔夫人弃之如敝屐的徽章,提醒后人注意,霍尔先生称这种徽章为‘厄运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