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反对,一个是公子玄身上穿来,还有一个从他身后传来。
他黑着脸骂她,
“你来掺和什么?”
“哥哥,我……”穆心悦想说什么被打断了,
“你别忘了这是在哪!”
“我……”穆心悦闻言,脸色骤然苍白,眸子晃了晃,闪过一丝痛意,聚在眼眶的泪终是滑落脸颊。
慕白瞬间暗骂自己一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好了,好不容易哄好的又被他弄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啊!”慕白慌里慌张地要给她擦眼泪,口中懊恼道。
可是她的眼泪似乎像是开了阀门的水一样决了堤,关都关不住。
慕白手足无措间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推开,继而便看到穆心悦趴在了那个不知身份的男人身上,低声啜泣着。
“别哭~”男人温柔的声线让穆心悦下意识地抬起了双眸,在看到抱着自己的是她的小哥哥的时候,她惊呆了,甚至忘记了哭泣,愣愣地看着他,
“你……”
“不哭了,嗯?”男人温柔地给她擦干眼泪低声道。
“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这下让一边的慕白瞬间怒气值飙升却也无计可施。
慕白此刻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口中骂道,
“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真是有够心酸的。
只是……
她会喜欢上面前的男人,难道他是……
下一刻,他却是摇头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可能!
他没有在他身上闻到一丝属于那个人的气息。
“……”穆心悦听到了他的抱怨,老脸一红,也是有些懊恼自己似乎真得太矫情。
却也的确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她低落的情绪瞬间消散了些许。
她退出对方的怀里,自己抬起袖子把眼泪擦干,低声对公子玄道歉,
“抱歉,让你见笑了。”
公子玄因为对方的突然离开,怀中空了一下,心也似乎随着她的离开空了一下,他面具下的神色有些愣愣然。
回过神来放下僵在原地的手臂,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
“……无伤大雅。”
“小……咳咳,公子,你今日为何出现在此?”穆心悦其实也是有些警惕的。
毕竟他的身份她一点都不了解,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
在皇宫中这么多年的经验使然,即使她已经有十之八九确定他是十年前救她的那个温柔的小哥哥了,可毕竟还有十之一二呢?
她也不傻,对他……还是抱留了那么一分警惕。
“你已经三日未去玄医阁,我担心你出事,便一路寻到这里了。”公子玄睁着眼说瞎话,他明明就是在他们离开当天就跟上了,居然扯谎。
“哦。”穆心悦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或许她也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你这是在祭拜谁?既然来了,我也能给他上柱香吗?”公子玄语气和缓,似乎很好相处。
“不行!”
“当然,你请。”
慕白和穆心悦两人异口道,闻言,穆心悦抬眸不悦地瞪向他。
怎么这么小气?人家不过上柱香而已。
“哼。”慕白黑着脸瞪着那个脸皮厚实的男人后脑勺,心中却是疑窦丛生。
按理说,即使失去所有记忆,穆心悦也不该会喜欢上除那人以外的其他人。
可是他却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索良久却仍然毫无头绪,慕白选择放弃了。
既然想不透,那他就盯着对方。
一方面,不让心儿受到欺负;另一方面,时间长了对方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穆心悦看着认认真真给穆子煜上香的男人,她心头微软,心下暗暗地说道,
‘哥哥,他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男人,这次算是带他来见家长,你会喜欢他吗?’
‘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妹妹喜欢的那便是极好的……哥哥你放心,我会带你回家的。’穆心悦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眸色却很坚定。
“好了,上完香了,你可以滚了。”慕白黑着脸不客气。
“慕白……”穆心悦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低声音无奈道,
“你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
“他都把你的心拐走了,你让我不要阴阳怪气?”慕白气笑了,指着她低声骂道,
“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不知根也不知底的,连脸都不敢露,我看那个司徒玉殇都比他好上几倍。”
见公子玄似乎朝着她这边望了过来,她急忙歉意地朝他点了点头,拉开慕白。
“慕白!”穆心悦脸色骤然一沉,满脸警告,
“我和大冰块是不可能的,这种话你不要再说了。”
不知道是怕某人会误会还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
一开始不是没怀疑过司徒玉殇就是那个救她的小哥哥。
毕竟他玄千冽也有玄千两个字,而且在他身上她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所以她也怀疑过是不是当年她记岔了名字。
可是后来看到公子玄,听到他声音里的颗粒感和那冰冷中隐约透露出来的熟悉的温柔,以及他别在怀中的笛穗,和记忆里的小哥哥几乎完全重合。
虽然她不记得小哥哥的样子了,可是感觉是不会变的,尤其那天她的试探,看到了他腰间隐约的红色花瓣。
她确定就是他。
至于司徒玉殇,她又找了很多理由去否定。
比如:
当年那个时候的司徒玉殇应该待在边疆,不可能出现在京都城外。
还比如……他腰间没有那根刻上萱竹纹路的玉笛。
甚至就连他手臂上都是光洁一片,更不用说那本应该留存的咬痕。
她也知道,咬痕只是个普通的伤口,看着也不雅,有可能被去掉了。
可是某一天,她却在公子玄沐浴的时候,无意间闯进了他的卧房,一眼就看到了一直挂在他衣领内只露出穗子的东西,此刻安安稳稳地躺在桌上,那一根挂着相同穗子、皎洁如月的玉笛,玉笛周身刻着竹纹,她很确定是萱竹纹。
那时候的他似乎刚沐浴完,正在绑着手腕上的袖子,见到她的时候似乎动作一滞,
见她盯着他手腕处的伤口,微微将袖子放下了些许遮住了那个细小的疤痕。
他告诉她‘是一个小野猫咬的’,她心下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