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她被人抓走，他救了她没错，但是她宁愿没被他救。
这男人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甚至尸｜体都不放过……
想起那天一地的……她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就算我没人要关你屁事！”穆心悦现在一心就想把这瘟神送走。
“小姐小姐~”门外传来小苓清脆的声音，穆心悦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眼神示意让他赶紧滚。
要是让人知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闺房有个男人，那她在这一向以名节为重的古代还怎么混？
出门怕是都能被口水吐沫淹死。
“你看我做什么？”男人挑眉。
“快滚，明日东昌客栈再说。”穆心悦急忙推他离开。
“你这么急着赶我做什么？”男人不怀好意道，
“难道是怕被人误会？”
“别废话，赶紧滚。”穆心悦见他离开房间，急忙关好窗。
“小姐，你怎么才开门？”小苓奇怪地看向她，还探头朝房内看去，
“难道是……”
“没有，你别瞎猜，就是刚刚在梳妆耽误了。”穆心悦脸不红心不跳地扯道。
“好了？”小苓抽了抽眼角道。
“嗯。”穆心悦点头。
“呃……”小苓震惊地看了看她乱七八糟的头发，叹了口气，
“还是我来吧。”
“嘿嘿，还是小苓苓最好了~”穆心悦嘻嘻笑，将话题带过去了。
“小姐，你今日可不能放人李叔的鸽子了，你瞧昨晚他那委屈样，我看着可不忍心了。”小苓絮絮叨叨的，穆心悦看着也高兴。
前段时间回来，听到想姐姐去世的消息，小苓一直愁眉不展的，话也少了很多。
此刻终于又开始唠叨了，穆心悦终是松了口气。
“小姐，你别笑，我看那李叔可是真心把小姐当自家闺女对你好，可不能总是欺负人家。”小苓一脸严肃的小模样倒是让穆心悦更加忍俊不禁，
“小苓，我发现你似乎有做老妈子的潜质。”
“小姐，你又打趣我~”小苓闻言，顿时一跺脚羞愤道。
谁不知道京都的老妈子那可是让人闻风丧胆，她们是为别人做劝说的人。
只要让她们逮着人说，可是能生生说上一整天。
小姐将她叫做老妈子，可不是在打趣她？
“小丫头，好了没有，我困了。”穆心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昏昏欲睡。
“好了好了。”小苓将最后一个簪子插她头上点了点头，似乎十分满意，
“这才是小姐该有的样子，小姐前些天回来我还以为哪里来的乞丐呢。”小苓故意‘报复’她道。
“咦？我家小苓也学会怼人了，奇了！老实交代，这些天都和谁待在一起呢？”穆心悦凑近她，一脸八卦。
“哪有，我一直在府中等小姐回家呢。”小苓急忙装作收拾东西，小脸蛋却是悄悄红了。
“我家小苓也长大了，春心萌动咯！”穆心悦哈哈大笑，
“改天带给我瞧瞧，让本小姐给你把把关。”
“嗯。”小苓害羞地点了点头。
——
“如何？”公子玄见李叔出来，急忙上前询问。
“碎片融合倒是不难，只是……”李叔顿了顿，似是有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慕白从门外疾步走来。
“只是……姑娘识海不知为何有一股霸道的灵气充斥，看样子时间很久了，暂时无法辨清善恶。”
李叔见到慕白，眸光闪了闪，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你到底行不行？她识海怎么可能会有累积多年的异样灵气？就算有，也不可能如今才发现。”慕白立刻否决他的话。
心悦虽说不是常人，可他在她身边呆了那么多年，每年都要传灵力护她识海，如果她识海有恙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不行？那你来！”听到自己的能力被质疑，李叔顿时不高兴了，抬手示意慕白来。
“我来就我来，你看好了。”说着，慕白就进去了……
“咳咳，你知道这股灵力有何解吗？”没一会儿，慕白就出来了，将手握拳置于鼻息下，有些尴尬。
“无解。”李叔摇头。
“怎么会无解？这天底下只要是玄术灵力皆应有解。”慕白不信。
“她体内的不是一般的灵力，十分霸道，老夫无解。”李叔摇了摇头。
众人沉默之际，李叔突然道，
“如果知道此灵力何来或许有解。”
“那时该如何解？灵力抽掉？”公子玄蹙眉问道。
“只此一法。”李叔点头。
“……”慕白沉默了。
“你知道，是吗？”身体内的穆子煜问他。
“知道是知道，可这股灵力不能抽掉。”慕白语气坚决。
“为何？”穆子煜不解，他明明很在乎她，若有法子他为何如此坚决地否决？
“她如今灵识不全更不稳，若灵力贸然抽掉，她会死。”慕白没有说，那灵力是天源石残留灵力，目的是为了压制她体内的魔性。
若抽走，且不说她如今灵识不全，即使是她恢复完整的灵识，也不一定能压制住纯正的魔族血统所拥有的嗜杀魔性。
若非被囚禁在万魔窟百年，她的魔性本不会被激发如此难以控制，若非天源石，她或许早已在那一战中灰飞烟灭。
也难怪世人不论神、魔、妖都想将天源石据为己有。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那灵力早已消失，却不想随着她灵识碎片的归位，一切又回到原点。
“若不抽出，她会有危险吗？”沉默良久，公子玄开口问道。
“暂时不会。”慕白摇了摇头。
他没有说的是，灵识碎片全部归位，她或许不再是她，亦或许她还是她……
她是谁终将取决于她自己。
“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她便醒了，我先去准备些粥。”慕白说着便朝厨房走去。
穆心悦感觉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她再醒来已经是四日以后了。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额间的花朵，她叹了口气。
已经有三瓣变了，不知何时才能找齐所有的灵识碎片。
她发现自己如今只要睡着，耗费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这青色的花瓣也不知有何用处。
“小姐，你醒了！”小苓正悄悄送药进沐心阁却看到她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你刚醒可不能吹风啊。”
小苓急忙上前将窗户关严实，把她拉回榻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