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于他,音儿的命同样很重要。
“云千仓还是跑了。”君心悦话题转移的很生硬。
君禛见她明显不想提了,也叹了口气随她转移话题,
“跑了便跑了吧。”
“君白二村的仇还未报。”君心悦眸子溢满了沉痛。
“白想想信里说的你都忘了吗?”慕白突然推门进来。
君心悦闻言,沉默。
白想想当初死前寄给她一封信,那时,她匆匆看完便随着众人奔赴罗北国,信中的字不多,却让她十分难受,
“心悦,我亲爱的妹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去和爹娘、哥哥、弟弟还有……煜哥哥汇合了。
这一次,想姐姐要食言了,姐姐不能与你再游遍大江南北,希望你莫要怪我,想姐姐一直都希望心悦能过得好。
记住,该抓住的一定不要放手!莫要像我一样临头才发现一切都追悔莫及。
傻丫头,你要记住!
今后姐姐不在你身边,你一定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你可要多长几个心眼啊,不能稀里糊涂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有些人面上看着无害,实际却是心狠手辣。
我最希望的是,凡事不要太过执拗地寻找真相,因为有时候,真相或许很残忍。
今后的路,或许会更加艰难,但是我认识的心悦是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的,你一定要坚强,记着,我一直都活在你的心中……
心悦,姐姐想拜托你一件事,请千万千万要答应我,好吗?
不要为我报仇!
心悦的心中应该如灿烂的阳光,一直拥有着希望,不该拥有仇恨,姐姐还是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你开心的时候,那两个小小的梨涡异常好看。
其实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该怎么说,所以还是不说了罢。
最后,希望大家都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再见了,我的小心悦。”
“不曾忘记。”
君心悦吸了口气,哽咽道,
“可是我胸腔里的那口气却无论如何都出不去,我难受啊……”
“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不拦你了。”慕白看着她眼底的红,心中亦是难受,知道她的痛,既然她要报仇,那便报吧,大不了出了什么事,他兜着。
“现何时了?”
“刚丑时。”
“还是凌晨?”君心悦微愣。
“嗯。”君禛点头,继而若有所思道,
“现在是不是要动身去皇宫?”
“怎么了?”君心悦微愣。
“陛下要见你。”慕白接口道,
“他身体怕是油尽灯枯,也就这几日的事了。”
君心悦心头一滞,点了点头。
之前还不觉得,可现下听说他随时会走,君心悦的心还是微微可查地颤了下。
——
“心悦,这些年是为父对不起你,我们父女俩还没享受够父女亲情,朕怕是撑不住了,想在临死前亲眼看你嫁人。”皇帝脸色开始犯青,微微有一丝死气出现。
君心悦知道:那一刻真的快到了。
“您想何时看,我都答应。”君心悦吸了吸鼻子。
“那就……今日拜堂。”皇帝点点头,
“只是要委屈我的小公主了。”
“不委屈。”君心悦摇头。
从宫中回来,君心悦一路都没有说话。
君爹爹去世的时候,她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他连遗言都没有机会留下。
如今,她亲爹大限将至,他的愿望,她能办到的不会拒绝,她不想再留遗憾。
毕竟他们对她一直很好。
知她难受,小苓和小米难得地无一人吵闹,安静跟在她身后,目光皆是忧虑。
“我没事,你们去安排吧。”君心悦知道她们担心自己,可府里还有许多事需要她们去安排。
“是。”小苓拉着欲开口的小米躬身告退。
……
“小苓姐姐,你拉我做什么?我要去安慰安慰君姐姐。”小米不高兴地看着小苓。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一静,我们不要去打扰殿下,平白惹她心烦。”小苓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小米担忧地看向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她会想通的。”小苓看向那个方向,坚定道。
院子落了一地的海棠花,君心悦独自站在院中,海棠花还在你追我赶、纷纷扬扬地飘落,微风徐徐吹来,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好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
只是君心悦却无心欣赏这美景。
海棠花还有一个名字,叫思乡草。
她种下这颗海棠树,只是因为想念君村的那棵承载了她许多儿时回忆的海棠树。
也是借此寄托思乡之情。
她记得21世纪,在奶奶家院落里,就种了一棵很粗壮的海棠树,每到花季,那纷纷扬扬的海棠花瓣被风吹落,特别美。
听爷爷奶奶说,那棵树是她儿时和爸爸一起种下的,可是她却早已忘记。
到了此时,她才发现:
从始至终,海棠花都是她的寄托,寄托什么呢?
她不知道。
或许是寄托乡愁,或许是寄托离愁,亦或许是其他什么感情。
“这海棠树倒是长得好。”
听到声音,君心悦没有转头,只是淡声道,
“你来做什么?”
“我当然来送我妹妹出嫁了,还能做什么?”君禛轻笑一声道,
“你难道不该去梳洗打扮了吗?我来的路上听说,殇王府一切似乎快要就绪了。”
“哦。”君心悦淡淡瞥他一眼,转身朝着卧房而去。
见她没心思理他,君禛开始絮絮叨叨逗她笑,
“你今天大喜,怎么能哭丧着脸?来来来,让五哥给你说几个笑话。”
“咳咳咳。”君禛清了清嗓子,
“有个叫王运的地方官,在任职时,有一次吃馄饨,可能是头巾没戴好,上面的带子垂落到碗里,他用手往上拢了拢,带子又垂落下来。再系,再落。王运气坏了,一把将头巾扯下,狠狠丢到馄饨碗里,一边大叫道:‘你自己吃个够吧,老子不吃了!’
哈哈哈,好不好笑?”
见她没反应,君禛不气馁,又说了几个,
“一秀才带书童赶考。途中帽子掉了。书童说:帽子落地(第)了。秀才忙说:不准说落地。要说及地。书童帮秀才把帽子捡起来牢牢系在秀才头上,然后说:这次再也不会及地了。”
“‘小二,来二斤女儿红,再整个猪头肉,来个大份。’
突地,只见小二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