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悦却没有说出后面那一个词。
“他的什么?”小二好奇地问。
“没什么。”君心悦摇了摇头问他,
“那个贵人可有安全回宫?”
“有,我亲眼看到他们安全回宫的。”小八站在末尾,激动道,
“姐姐,我今早又去玄医阁,发现还是没开门。”
“还没开门?那你有见过李叔吗?”君心悦心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小八摇头,
“我听邻居们说,李爷爷好像因为家中有事,回去了。”
“家中有事?”君心悦蹙眉,
李叔不是孤儿吗?
不对,难道是……隐世家族?
“我知道了。”
“……”
众人一一汇报完,君心悦的心却越来越沉。
看来,隐世的那些家族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是因为什么呢?
“王妃,你有心事?”穿过巷子就要到闹市了,小苓看她一路上都很沉默,有些担心,
“如果不介意,可以与小苓倾诉。”
“小苓,你说人……为什么而活着?”
“……”小苓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只是因为活着,所以活着,为了什么而活?
小苓思考了片刻,答道,
“从前,或许是为了亲人活着,如今……为了保护王妃而活着。”
闻言,君心悦神色微愣,摇头叹了口气,
“你就没想过要为自己活着?”
“父母将我带到这世上,我便为了他们而活,当他们毫不犹豫地将我卖掉的那一刻,我的恩已经还完了。
后来,王妃买了我,给了我另一个人生,王妃对奴婢真心相待,奴婢自然同以真心相待,奴婢的命早已是王妃的。”小苓满目认真,却是让君心悦心尖一震。
她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意之举会给她那么重要的意义。
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安慰,却被一个微弱的呼救声打断,
“嘘~”
君心悦急忙拉住小苓,示意她停住脚步。
等安静下来却发现那声音在墙头的另一边。
“王妃?”小苓听着那微弱的声音,有些怜悯。
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却知道,此事她们不宜管。
“你听见她在呼救了吗?”君心悦又听不到声了。
断断续续的,让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小苓想了想,咬牙对她道,“王妃,您许是听错了,奴婢并未听到什么声音。”
“听错了?”君心悦不疑有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声显而易见的惊呼声,再一次打断了两人的步伐,
“我没有听错,你听见了吗,真的有人在求救!”
君心悦急忙道。
“这事我们管不了。”小苓拉住她的袖子,摇了摇头。
“那边是什么地方?”很显然,她听到了那边的吵闹声。
“如青楼。”小苓抿了抿唇。
她当初差点被卖进那个地方。
听说,那里的姑娘不是普通被发卖的,就是用特殊手段交易的。
一向都是只进不出,第一次进去不服从的,他们会折磨到你心甘情愿地服从。
那些酷刑任一个魁梧大汉都难以承受,别说那些都是娇滴滴的姑娘了。
有些性子烈的当场自尽。
“我身为一个王妃也管不得?”君心悦脸色有些冷。
她听说过那个‘如青楼’。
什么如青楼,
可不就是古代的青楼吗?
还冠冕堂皇地在前面加个字,加个字就以为你是文艺馆了?
挂羊皮卖狗肉。
不过是披了羊皮,还真以为是羊了?
“或许,以王妃之前的公主身份是管得的,可如今,您是殇王府女主人,却是万万管不得的。”小苓摇头。
“为何?”君心悦万分不解,她这御赐的王妃身份还不能用了?
“因为那如青楼是陛下早年时候准开的。
那幕后的人可是国之栋梁。
是夫人的堂兄,晚贵妃的亲哥哥,柳州长柳司马。”小苓认真地给她说着,手还不忘扯着她,不让她乱跑。
“这么复杂?”君心悦愣了愣。
一个青楼而已,背后怎么牵扯了这么多人?
皇帝爹爹都参与了?
君心悦有些脑仁儿疼。
那蛀虫青楼可一定是要铲除的,不过,在那之前,她必须找出证据,以堵住对方狡辩的嘴。
只是,小苓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君心悦的心沉入谷底,
“事实上,那如青楼是王爷开的。”
小苓悄声道。
“那青楼是他开的?”君心悦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强迫别人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忍着要把司徒玉殇打一顿的想法,她提出了疑惑,
“那你刚刚为何说是柳州长的?”
“我听府里人说,王爷手下有许多铺子都是侯夫人留给他的,只是他从小就去了军营,这些东西就都落到那位手上了。”小苓把前些日子无意间听到的八卦告诉君心悦。
君心悦一开始听说侯夫人给他留铺子,还微微嗤笑一声,她以为是柳絮云。
差点忘了侯府本来还有一位极为了不起的夫人,只是却英年早逝。
那时的司徒玉殇不过十岁左右,却已在军营住了近十年了。
小苓的本意是打消君心悦‘拆楼’的主意。
君心悦反而因此更加坚定了想法。
“既然如此,我更要替我夫君把那些属于他的东西拿回来了。”
她此刻还未发现,她已将那人当做自己的丈夫看待。
小苓闻言,虽然有些不赞同,可看到她态度的转变却也有些高兴,
“那王妃想如何做?”
“自然是……”
寻找证据!
可,还没等她撸起袖子干上事业的第二天,宫里传来了噩耗。
今日本该是她回门的日子,可就在凌晨,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皇帝驾崩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君心悦正在迷迷瞪瞪地沉于梦中做选择。
乍一听,她却是陡然坐起身子,神色十分冷静地穿衣服,洗漱……
“王爷去哪了?”君心悦想起昨日自从司徒玉殇离开后,便再也不见他人影。
“听说,昨日雪国那边似乎有动静,王爷去了军营。”小苓一边帮她穿戴,一边回答。
“哦。”君心悦没有多言。
路上,由始至终,她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抵达皇宫……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四周难得地十分安静。
当然,除了那震人心魄的丧钟声,让人心情十分哀闷,四周只有知了在叫个不停。
越靠近皇帝寝宫,空气中弥漫着的若有似无的焚香气味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