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可是被尘心剑划伤过,自然识得这把剑,心下一慌,
“你居然又拿它对着我!”
“我要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你这个龟儿子!”君心悦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借着耀眼的青芒,挽出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剑花。
当她停下之后,只见洛川身上的袍子被划出几个字。
‘不孝子洛川’
见此,洛川如暴怒的狮子,径直冲她奔来,手上凝聚了一团黑雾。
“小心!”随着一道慌张的声音传来。
君心悦就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与奔向她的黑雾撞到了一起。
下一瞬间,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没有受伤?”男人担忧的声音传来,君心悦抬眸,却是愣了一下,朝他摇头,
“我没事。”
公子玄?
还是司徒玉殇?
她真搞不懂他们两个人到底谁是谁了。
这个时辰,他不可能会来。
因为,今日他必须进宫……
她听说,今日是他母亲忌日,每年的今日他都会进宫与闵贵妃一同去亡若寺祭拜。
闵贵妃如今成了太妃,去了亡若寺带发修行。
而今日需司徒玉殇一人前往,他必须去与皇帝告假。
她虽说是新妇,可嘉庆国的习俗,新妇在头一年,需于亡者忌日的第二日前去祭拜。
为何不在当日带妻子去祭拜?
带妻子在忌日当天去祭拜长辈,说明丈夫对妻子十分尊重,家里的地位也都会由此显示,妻高于夫。
这如何得了?
老人们说,不能让新妇觉得自己十分受重视,而在家中不服长辈管教。
因此有了这么个习俗,其实也就是男人们好面子的体现。
若想带妻子在长辈忌日当天祭拜,除非丈夫能承受住外人嘲笑他怕老婆。
君心悦知道男人都好面子,司徒玉殇这个天之骄子定也不例外。
毕竟她特意去试探了玄安,封牧,他们的口风。
司徒玉殇的确好面子。
这才放心在今日来救人。
可面前这人,带着银色面具,一挥手就将对方的黑雾打散了。
见她的确无碍,就转身与洛川打成一团。
只见两人手上的灵力运转极快。
只是洛川毕竟是一个魔族,尘心剑是神器,被她的尘心剑伤到了算是重伤。
公子玄三两下就将他击飞了出去,他踩着步子如修罗一般朝着洛川走去。
洛川看着他背上的幻音剑,眸色震惊,
“龙幻羽?”
“你说的是谁?”
公子玄眸光一闪,前进的步子没变,只是那手上的光团变得更大了,他在这一刻,起了杀心。
君心悦毫无所觉,只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形微动。
这才发现公子玄似乎要动手直接杀了他,她大喊一声,
“留他一命。”
“他是魔族的人。”
公子玄停下脚步,偏了偏头,手上的光团却并未消失。
“玉殇,留他一条性命吧。”穆心悦叹了口气,低声道。
司徒玉殇身形微顿。
她竟然……
“没想到,你居然也还活着。”洛川大笑起来,看了看君心悦,又看了看公子玄,若有所思。
“他不是,你认错人了。”君心悦上前,拉了一下公子玄的袖子。
公子玄偏头看了她一眼,光团瞬间消失,似乎很疑惑,
“他说的……是谁?”
“是……”她不知该怎么与他说。
“不是?你以为我蠢到连幻音剑都认不出来?”洛川讽刺地看向她,大笑,
“你别忘了,若非因为他,那老头不会死。”
“我再说一遍,他不是。”君心悦皱眉,
“他根本拔不出幻音剑。”
“什么?”洛川满是笑容的神色顿了顿,转眸看向面前戴着面具的男人,摇头,
“不可能……你……摘下面具。”
司徒玉殇收回所有灵力,摘下了面具。
“不……不可能。”待看清他的脸的时候,洛川惊讶了一下,摇头。
他刚刚身上明明有那个人的气息。
他并不知道,他早喊出那个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经收去了那不该属于他的气息。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看到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君心悦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你一个魔族,居然敢来我凡间杀人?”司徒玉殇声音很冷。
“我杀了又如何,想杀就杀,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洛川挑眉看着他。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君心悦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似乎是吃定了她不敢杀他,言语中都是挑衅。
“你杀啊,早在千年前你就该用尘心剑一刀了结了我。”洛川看着她,言语里都是恨,
“我就不用在这世间痛苦地活着。”
“想死还不容易?”司徒玉殇抬手就想动手。
君心悦拉住了他,转头看向他,神色悲悯,
“我从不知道舅父那样的一个君子,为何会生出你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如今我却是明白了。
就是因为从小我们觉得你失去父母,所有人对你太好,以至于你觉得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你别用这么假惺惺的表情看我,恶心。
你们对我好?
不过是因为对我有愧疚罢了。曾经的我也单纯过,可是,那时善良的我换来的是什么?
是你的无动于衷,你知道当你把我从魔域救回来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我想,要是你愿意哄哄我,我就不恨你了。
可是你呢?
你把受伤的我一个人扔在房间里,让我面壁思过。
自己却头也没回地走了,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我也不想恨你的。
当我面壁结束,想找你要解释的时候,被所有人唾骂。
你当时做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躲在你自己的房间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清闲自在。
你说我为什么恨你?
我也不想恨你啊。”洛川说着说着,忍不住的流下眼泪。
他狠狠地快速擦了一把脸,仿佛眼泪是个恶心的脏东西一般。
看着高大的他此刻却如同孩子一般哭诉。
穆心悦心脏一窒,有些疼。
原来,竟是如此……
“你错了。”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沙哑清丽的声音。
几人皆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少女。
其中一个是一身黑衣的玄雨。
另一个则,头戴几只浅紫色珠花,似乎因为被人打过,有些凌乱,只见她一身紫色衣裙,略微有些凌乱,却依旧看得出大家闺秀的气质。
那不施粉黛、异常苍白的脸沾上了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