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楚王殿下闻言摆摆手,接着将目光看向谢闵麟:“谢公,你能给本王找来一万个异族奴隶么?”
“殿下,我们是要去海外建国么?”谢闵麟一听楚王殿下说这话,当即眼神都明亮了不少。
“你……算了……”楚王殿下发现谢公绝对是自己麾下最稳健的鹰派——这货跟王玄策不一样,王玄策是偶尔鼓动一下自己然后被窦叔暴扣,但是谢公一直都安安静静不争不抢,只待自己稍微透露出类似想法,他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就差喊“是非成败,就在今日”了……
唉……
一念至此,楚王殿下打消了去抢劫异族奴隶的念头。
眼下这种情形……
只能暂时苦一苦自己的暗影刺客们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窦叔儿跟姜公、洪三他们,如今在干啥呢?
怎么成天都不见个人影啊?
一念至此,楚王殿下不由将目光看向身边的张镇玄:“镇玄,窦叔儿他们几个在忙啥呢?”
“殿下,窦公他们眼下正在想办法安置从长安带来的战马。”张镇玄闻言当即恭敬答道:“毕竟琼州历来战马稀缺,也就是您的到来,才让这里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你小子……”楚王殿下闻言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说话就是中听。”
“殿下……”一旁的罡子开始吃醋了。
“你再呜呜暄暄叽叽喳喳,你信不信本王揍你?”楚王殿下这会儿才没心思哄家臣呢,因为他需要尽快将琼州经略好。
毕竟楚王殿下的封地不止琼州,其他封地他也要派人管理——而暗影刺客们也不可能一直去制盐。
所以,他眼下必须想办法自己寻一批异族奴隶——谢闵麟的意思他已经听明白了——这么多的奴隶,去海外他能想办法,但是弄到琼州来……动静实在太大了。
这要是被长安城的那位昏君知晓,对方又要睡不着了。
唉……
贤王真难当啊……
楚王殿下心中不禁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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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楚王殿下在和窦师纶商议过后,开始在自己都的封地上继续大规模的开辟盐田,并且雇佣当地百姓晒制粗盐,然后再运到全是“自己人”的制盐作坊,开始大规模制盐。
而这种时候,楚王殿下的身份和窦氏的底蕴就显现出来了。
从琼州运出来的盐——那盐队的护卫都是身披甲胄的,而且盐只要运到广州,便会有各地的商贾进行采购——而且更绝的是——但凡买了琼州的盐,楚大王都会赠送一面写着期限的旗帜,比如“贞观十年八月至贞观十年十一月,楚王府佑之”——这面旗帜就代表着,在此期间内,但凡这个商队在哪个地界出了事——楚王府就会怪罪当地的所有匪帮。
当然了,如果商队被劫了以后留有活口,人家求到了当地官府,官府却不作为……
那琼州就要来人了——打从知道“响马”这个词儿所代表的含义后,就一直将响马当成毕生所追求的事业的楚大王,绝对会让本地的帮派见识一下“顶级匪帮”的厉害——在攻下山头后,首领必须被枭首示众,俘虏全都押回琼州,去制盐坊当苦力,当然,楚王殿下会给他们工钱的——不过想要离开琼州,不好意思,没可能了。
而且这还不算完,关于当地官员不肯给楚王殿下面子的——在长安有背景的就写信给长安,让太子大哥帮他上压力,背后是五姓七望的……
十来岁就能把五姓七望玩到“大残”的楚大王,就更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会派人直接在当地贴告示,说此地父母官跟当地响马沆瀣一气,仗着自己是五姓七望的出身,无视大唐律令,在任上为非作歹,抢劫黄口小儿淌鼻涕的麦芽糖,调戏在地里种庄稼的老汉儿……
反正,楚王殿下不光要搞臭这种懒政官员的名声,他还要让其身后家族的名声一起被败坏。
而经过楚王殿下这么一折腾……
说实话,五姓七望也就是怒了一下——他们甚至连再怒一下都不敢。
然后,这帮受了楚王殿下的窝囊气的世家家主们,当即勒令族中为官的族人们,必须要对此引以为戒。
凡事涉楚王殿下,尔等必须重视!
没办法啊……
楚王殿下的战力,大唐周围的这一圈异族已经替大家伙儿测试过了——那是有口皆碑的强大。
而楚王殿下的人品……也不用异族帮着测试——那是众所周知的卑鄙无耻……豪横到家啊……
至于楚王殿下的智商……当初那一百多万石粮食的事情……至今也是他们不愿提及的痛……
另外,作为被楚王殿下磋磨的当地官员中,不是没有个别不服气的铁头娃,想着要告状告到长安去……
呵……可是这些人都忽略了楚王殿下的匪帮,向来都是“团伙组织”。
你辛辛苦苦到了长安,状子是早上递的,上午来接你的就是蜀王、魏王、燕王、梁王中的其中一位,而负责审案的则是太子……
反正三书六省都得了某位难得英明神武一回的昏君暗中授意,不得插手此事。
哦,对了。一般太子审案,流程都会很快——直接大理寺监牢雅座一位。
可是大理寺监牢的雅座,已经排到明年秋天了——所以头铁的倒霉蛋们最后都只能去刑部大牢。
而刑部大牢……如今总是隔三差五就会关进去一些酒后闹事的十六卫中低层军官。
咱也不知道为啥这帮人犯了事不被关在?京兆府狱?和县狱。
更不知道这帮家伙是得了谁的口信——反正这群本身因为打架才进牢狱的莽夫们,坐监了还要打架,而且专门打这种喜欢去长安告楚王殿下状的官员……
而且偶尔,只是“偶尔”——赵国公的公子长孙冲、卢国公的长子程处默、琅琊郡公的独子牛勇——这些长安城里的顶级纨绔,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小问题”而进入这座一般只关押重刑犯的监牢。
而且人家家里还懒得派人来捞——就算赵国公很积极,但是他的公子长孙冲甚至都懒得搭理来请自己回家的老管家。
嗯……要说为何会如此……
大家懂的都懂。
总之,经此一役,大唐上上下下,从朝廷到民间,那些但凡觉得楚王殿下离开了中枢,就要“没落”的人,算是彻底被吓醒了。
“楚蛮王”的含金量,还在直线上升中。
夏去秋来,秋收冬藏,时间很快来到了贞观十年的元正日。
这一天,长孙皇后起得极早,而在她巡视完后宫后,已经临近中午。
于是,她便打算回甘露殿,和儿女们一道用膳。
可谁知她刚进入甘露殿的广场,就看见可爱的兕子小公主蹲守在门口,见到她来,当即便开心道:“母后母后,二哥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多礼物啊!”
“是么?”一年过去,长孙皇后如今已经习惯了李宽的寝殿中不时刷新一些琼州特产,于是她当即笑道:“说起来,母后的确是好久都没收到你二哥送的礼物了呢。”
“母后,这回不一样。”兕子小公主闻言先是摇头,随后又伸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半圆:“真的好多好多啊!母后,兕子领你去看!”
“好好好,那兕子牵着母后的手。”长孙皇后怕女儿跑起来摔倒。
“哼哼哼,母后这么大了还爱撒娇,羞羞。”不得不说,如今兕子小公主傲娇起来,跟她那远在琼州的二哥可谓是极为神似。
片刻之后,母女二人携手来到了楚王殿下寝殿。
“母后,你看——这就是二哥给你准备的礼物!”当兕子小公主指着楚王殿下寝殿中,那一箱一箱快要堆成山的赤金、宝石、还有巨大的珊瑚时,小姑娘还不知道,这一幕带给她母亲的震撼何其之大。
“皇后娘娘……”就在此时,守在门边的称心恭恭敬敬将一个信封递给了刚刚回过神来的长孙皇后:“这是楚王殿下给您的信。”
“……”长孙皇后伸手接过信封,她甚至有些不敢打开。
“母后,二哥也给你画画啦?”——兕子小公主经常给二哥写信,不过兄妹俩都靠画画交流,偶尔楚王殿下会搭配文字,而一直贴身照顾兕子的女官玉琳,就成了临时的“楚王翻译官”。
“是……画画了……”长孙皇后闻言低声应付了女儿一句,随后她颤抖着将信封打开。
母后,展信悦。
临近年关,长安冬寒,母后记得勤添衣裳,莫受寒。至于殿内些许钱财,半数为今年儿臣于琼州贩盐应交之税款。其余半数,则献于母后,唯望母后少为宫中之事烦忧——另,还请母后代儿转告那昏君:不收商税的皇帝不是好皇帝,十税一应该是当下最好的税收比例。
以上。
另:儿在琼州一切都好,勿念。
(又到了一年一度拜年说吉祥话的环节啦!嗯……那么在新的一年里,小作者祝大家:蛇年吉祥,万事如意,龙马精神,吉星高照,蛇来运转,岁岁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