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轻轻的走到床前,唤了一声:“玉娘,玉娘。”
玉娘悠悠转醒过来,眨巴着一双眼睛,才瞧清外面的天色,已是天光大亮。
微微挪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身子,沈母体贴的过去扶了她一把。
语重心长的说着:“玉娘啊!咱家也就这条件,你也瞧见了,只要你好好过日,来年再生个大胖小子,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也不会嫌弃你。”
沈母看着一脸戒备的玉娘,人确实挺标致的,细皮嫩肉的,肌肤如雪,儿子定会喜欢。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沈母:“至于你现在这个困境,玉娘暂时委屈一下吧!毕竟我们也给了聘礼的,等你有了身子以后再说其它事情。”
沈母也不知晓她听进去多少,该说的她都说过了,她可是拿出全部的家当,娶这个媳妇回来。
不管她之前过的如何,现在既然到了这个家里,就要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沈母一路搀扶着玉娘出了屋子,打了热水让她净面,三人就围在桌边用饭。
期间沈丛一直埋头吃饭,并未抬头瞧上一眼,他娘一出来他就低着头,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这新嫂子的身子也太柔弱了,还需要他娘搀扶着过来坐下。
玉娘默默地拿起筷子吃起来,一碗粥,一个鸡蛋,几个饼子,一盘酱菜丝,伙食还算过得去。
至少比她之前过得日子稍微好上那么一些。
偶尔和她爹一起用饭,她才能吃上一碗粥,一顿正经的饭。
平日里都是夫人和姐姐用过以后,给她剩下一些馒头,窝头之类的,厨房就给她一碗,能看的见人影都粥。
她虽然是庶女,好歹也是县令千金,按说不该如此,夫人对下面人暗示过了,他们才敢这样对她。
还警告她不许告诉她爹,要不然连着粥都没得喝,小时候既害怕又胆小。
所以过的日子比较清贫。
三人默默地吃着早饭。
这时外面响起开门的声音,沈家老大推门而入。
眼下还泛着一圈青色,些许胡茬冒了出来。
沈域长的有些壮实,皮肤黝黑一脸颓废的样子。
玉娘被刚刚闯进来的男子吓了一跳,手拿着筷子呆呆傻傻的。
沈母看着儿子回来了,兴高采烈的迎了过去,“老大回来了,吃饭没有赶紧过来坐下,娘给你盛饭去。”
沈域走进来以后,一屁股坐在桌子旁,见玉娘呆呆傻傻的,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是谁家小娘子,长的倒是挺标致的。”
说完对着她吹了一声口哨,一点都不正经。
沈丛瞄了一眼,他哥就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吊儿郎当的。
沈母端着一碗粥出来,赶紧放在桌子上,拍打了一下她儿子责备的说着:“你昨日去哪里了,瞧这一身灰尘的,像是从那个泥堆里面出来的一样,这是你媳妇。”
沈域一听这就是他的媳妇,两眼放光,真他妈的漂亮,细腻的皮肤,瞧着身段也不错。
不由的啧啧几声。
玉娘被他盯的毛骨悚然,像是要被看穿一般。
默默的低下头开始吃饭,减少存在感。
沈丛吃完饭就拿着碗,往灶房而去,昨日耽误了他一日上时辰,今日要去温习。
沈域几口就喝完了一碗粥,眼睛时不时地瞄几下玉娘。
玉娘拿着筷子,一粒一粒的数着米吃,她也想快点回去,奈何她身上没有什么力气。
如果没有沈母的帮助,她回屋子有些困难,等到时候又是满头大汗的。
沈母见儿子吃完饭,就拉着他回屋里,耳语起来。
沈域也十分好奇,这媳妇是怎么娶回来的,之前还再说没有银子,再才多久媳妇就到家里了。
沈域:“娘,您是如何凑的银子,把这媳妇给娶回来的。”
沈母瞧了他一眼后说着:“还不是你不争气,挣得钱不知花去了那里,我把屋里的鸡全卖掉了,又找你大伯和村里婶子凑了一些,你弟弟也没钱去学堂了。”
听到这里沈域有些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娘你放心吧!儿子现在也成家了,会好好的挣钱,弟弟书还是要读下去的,毕竟我们老沈家就这一块料。”
说完母子俩热泪盈眶的哭了起来,沈母感叹日子终于要好起来了。
这下媳妇也有了,离孙子也不远了,亲亲的拍着儿子的肩膀道:“母亲能为你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你自己要争口气,你也成家了要好好的上工,日后给娘生个大孙子。”
娘俩在屋子里嘀嘀咕咕大半天,一会哭,一会笑的。
玉娘默默地坐在哪里,她终于见到了,刘妈妈给她找的这个男人。
应该是常年在外上工的原因,皮肤黝黑,长着一脸憨厚的模样,身子看起来比他弟弟壮了不少。
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好像他之前见过的,家里的一个管事,每次领了月钱,不是去醉春楼,就是去了赌坊。
有次正好瞧见他从醉春楼里出来,搂着一个姑娘,一脸坏笑的和那姑娘打情骂俏的。
那个管事是夫人的一个远方亲戚,不但好吃懒做,每次见了她还用一种,很恶心的眼神看她。
玉娘每次都很不自在,都是躲的远远的,深怕他出来纠缠自己。
现在沈域给自己的就是这种感觉,不像他弟弟读书人,看起来斯文有礼,人也长的清秀。
沈域看着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谁知道憨厚的外表下,是那样一副嘴脸。
沈丛把碗放回去后,出来见新嫂子还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的。
于是走过去,轻声说着:“那个嫂子,你别怕其实我大哥人挺好的,就是嘴有点那个而已,他刚刚也是不知晓你而已,相信日后他会对你好的,我就先去读书了。”
第一次叫嫂子,还有些不适应。
留下玉娘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哪里,她现在落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想的,只求能好好过日子,有一口饱饭吃。
但愿夫人能说到做到,不要随便动她姨娘,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了,怎么对她都无所谓,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