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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二章 半年之约

说一千,道一万。

虽然霍雄的心绪起伏,甚至林涛都能感受到他那平静淡然外表之下的挣扎与犹豫,但说到最后,还是得有一个了解。

简而言之,他霍雄的儿子,不能白死。

“那假如霍冶文是犯了国法,该当如何?”

林涛带着针锋相对的质问一出口,包厢内的气氛骤然一紧。

霍雄并未露出可怕的狰狞表情,而是淡漠的转头盯着林涛。

没有开口,更没有威胁。

就这样平静的直视,仅仅数秒,林涛额头后背便以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是一种无声无息的压迫。

不需要面目可怖,言辞激烈。

纯粹是气场的压迫。

“证据?!”

见林涛眉头紧皱,霍雄这才收起压迫,眼帘低垂,把茶杯送到嘴边,斯条慢理的品味了一口,并问出了自己的核心。

霍冶文犯法的证据?

这尼玛就有些耍无赖了,不找殷老头找我……

偏偏,霍雄先前就说过,他不相信殷老头的满嘴谎话。

于是眼前这一切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这就是不讲理啊。”

林涛低下头,内心重重叹息道。

是的,人家霍雄摆明了就是不讲理,一幅蛮横姿态。

当然更重要的是,霍雄有这个资本和实力。

“我……”

嘴巴张了张,林涛摇了摇头,径直上前,拉开椅子在霍雄对面坐了下来,当然,霍雄给他倒的那杯茶,他是一点也没动。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很明显了。

霍雄根本就不准备讲道理。

那好吧,你老人家牛逼。

“霍老有话还是直说吧,真要想报仇的话,怕是不用让韦诚请我来了,直接一掌拍死我就得了。”

说着,眼神闪烁,林涛抬头瞥了一眼对面的霍雄:“既然找到我,那霍老应该是有事吩咐吧。”

霍雄闻言,淡淡的扫了一眼林涛后。

便目光深邃的端着茶杯,望向窗外,声音淡漠道:“林涛,你我之间的情分,在你阻挠我霍家与谢家联姻之时,便以了断。”

“对,我知道。”

林涛面色一怔,立即点头。

这事他自然记得,上次在中海,为了这事还和韦诚打了一场,最后霍雄派蒋生浑出面,算是了断情分。

情分完了,接下来该讲什么?

本分吗?

“我之所以没有直接让你给冶文偿命,那是因为冤有头,债有主。”

略微停顿一下,霍雄放下手中茶杯,嘴角挂着几分浅笑继续道:“再说了,你是功臣,有功于国家,所以给你个机会。”

“……”

林涛默默地盯着霍雄,没有吭声。

“现在已经进入深秋十月了,咱们便以半年为期,明年春天,要么,你帮我找到那幕后凶手,要么……”

霍雄转动目光,笑容浅淡的看着林涛:“天竹山上,你我约战一场。”

“……”

“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在霍雄那平和寡淡的声音之下。

林涛眼角抑制不住的抽动着,连声音都在刹那间,变得嘶哑了些许:“霍老,你要为霍冶文报仇就直说,用不着用什么约战不约战这一说法。”

“不,你有这个资格。”

霍雄摇头否决了林涛自谦的说法,目光意味深长的盯着他:“我能感受到,你的生命气息非常强大。”

林涛笑了。

嘴角勾勒出一抹莫名的浅笑:“霍老看来是不准备给我活路了?”

“明年四月一号!”

霍雄没有直面回答林涛的问题,而是给出了准确的约战日期。

也算是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四月一号,愚人节。

当然,这是近年来盛行的西方节日,不过霍雄这种老人,他对于这种节日可一点都不感冒,林涛也相信,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与自己开玩笑。

所以说白了,找不到幕后真凶,林涛就得上擂台,让霍雄为儿子之死泄愤。

当然泄愤的代价嘛,很明确,就是林涛的性命。

这是一种绝对实力所带来的自信与底气。

没有商量妥协的余地,或者说霍雄认为自己已经做出了妥协让步,已经愿意给林涛半年时间,找出杀死他儿子的幕后真凶。

可事实哪有那么简单?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林涛迟疑一下,缓缓开口询问。

霍雄默默的喝着茶水,没有吭声。

见状,林涛垂下脑袋,也不再询问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坐着,一个人喝茶,一个人发呆。

谁都没有重新挑起话题。

好似在拼耐心,实际上不过是内心的权衡与思索。

十几分钟后。

林涛站起了身,没有接霍雄的话,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径直走向茶楼包厢门外。

见此,霍雄自林涛进入包厢之后第一次流露出些许不满。

眉头微皱,声音带着几分低沉道:“林涛,虽然你的生命气息格外强盛,不过你距离宗师之道太远了。”

这可不是什么来自长辈的提醒和指点。

纯粹是一种赤果果的警告。

言外之意,林涛虽有让他欣赏的地方,但真实实力,远远不够看。

可是林涛能怎么选择?

脚步微微停顿一下,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茶桌上的霍雄,林涛没有任何回应表示,低头快步走出了茶楼包间。

韦诚不再,也没有阻拦。

霍雄更是没有出手。

待得林涛的背影在视野之中小时之中,便眯起双眼,一脸漠然的抓起茶壶给茶杯中倒入茶水。

……

晚上九点。

在早早便已大多数陆续关门的古玩街道新民街上,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停在大门紧闭的济世医馆门口。

车子熄火,驾驶位上走下一个脚踩长筒靴,身穿风衣的曼妙身影。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与林涛在警局大吵一架的董琳琳。

也许是深秋的夜风有些冷,紧了紧宽松的风衣,董琳琳皱眉看了一眼是大门紧闭的济世医馆,犹豫一下,还是缓缓走上前去,伸手敲响大门。

“吱~~~”

手刚刚放在门板上,稍微一用力,大门便嘎吱一声打开了。

“还没关门?”

董琳琳柳眉轻佻,回头看了一眼人迹罕至的新民街,这个点,一条古玩街上,过往行人与车辆,确实太过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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