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了张贵妃占领的几座城池,李志等人得到了不少嘉奖。
但大家的心情并不愉快,反而有些沉重。
有武将暗中见了甘梵仁:“陛下,不少将士听那张贵妃说知道唐施的秘密,还说只要唐施还活着,就是她的代行者,这实在是蹊跷。”
“此次唐将军又抛下了大军,独自一人离开,其中恐怕有诈啊。”
唐将军是什么人物,都能和亲爹打仗,还真能因为一个有几分喜爱的男人,单枪匹马的跑出去不成。
唐施这样的身份,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关注。
有恨他的。
有欣赏他的。
无论他们对唐施抱有怎样的情感,他们在见到唐施后,都只会选择杀死唐施。
因为唐施这样的人,只要存在,就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唐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跑出去,怎么可能是为了情郎。
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这些人满肚子弯弯绕绕,哪里会知道唐施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
唐施本就不喜欢打仗,之所以留在甘梵仁身边,无非是因为在游历期间,看到了百姓的苦难。
看到了甘梵仁对百姓的照顾。
她是绝对不可能会造反的。
甘梵仁很清楚这点,所以在听到大臣的话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啊,对唐将军都带着偏见,唐将军是一个极好的人。”
“他虽然是武将,但却有颗侠义心肠,说谁造反朕都信,说他造反,我是万万不信的。”
甘梵仁挥退了这些大臣。
“今天这事实在好笑,我得和慧娘她们说说。”
“人海茫茫,也不知能不能等来阿辞归来的那天。”
他轻叹,叹息声在书房中轻轻回荡。
虽然大家都觉得宋辞没死,但宋家人还是决定为宋辞办一个衣冠冢。
宋辞的同僚,还有好友都没有去。
甘梵仁身为帝王,理应体恤下属,让人去送一份礼金,但甘梵仁并没有那样做。
“我身为帝王,若是去送了这份礼金,岂不是亲口承认了阿辞的死。”
“传令下去,宋辞的月俸、赏赐一样不能少,必须月月送到宋家,直到他的娘亲、祖母都死了,方能终止。”
明明都已经是大人了,可大家还是幼稚的像孩童一般,不愿现身。
仿佛只要这样,宋辞就会回来。
书房中的孩子们抄了一遍又一遍的经文,写下了一片又一片祝词,为宋辞祈愿。
他们还一起去放了河灯,在道观许了愿,祈盼宋辞可以平安归来。
公孙越有钱,足足买了上千只河灯。
河灯层层叠叠的漂浮在河上,很是漂亮。
若是往日,孩子们定然要笑闹出来,公孙越也会文绉绉的念上两首诗。
可今日大家都没有这个心情。
公孙越摇着扇子,满脸沉痛。
这时,一阵香气飘过,一盏莲花形的花灯飘入了河中。
公孙越不禁向着身旁看去。
莲香对他轻轻点头:“奴家刚刚路过,看到你们为小宋大人祈愿,所以也想尽些绵薄之力。”
“虽然奴家与小宋大人没见过几次,但奴家很是敬佩他。”
“小宋大人与奴家说话的时候十分羞涩,但站在唐将军的时候,有着一腔孤勇。”
“将军不在的时候,他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虽然精致漂亮,但总是缺了些灵气,仿佛只有站在将军身边的时候,他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公孙越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用这样的话形容宋辞。
“你似乎与宋辞没见过几次,怎么会对他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大概是因为小宋大人是我们楼中所有姐妹的心仪对象吧。”
公孙越抿了抿唇:“宋辞?”
“你们为何这么喜欢他?”
宋辞的确很厉害,很优秀,但应该不至于整个杨柳楼的姑娘都喜欢他吧?
论实力,唐施是大顺的战力天花板。
论颜值,宋辞只是长得乖巧亲和,像只毛茸茸的羞涩小狗,远不及朝中许多臣子俊美。
论财富,宋辞更是排不上号,杨柳楼的姑娘们为什么会都喜欢他?
“因为小宋大人的眼里只有唐将军,无论何时何地,他的眼睛只会追随着唐将军,这一点便胜过了天下万千男人。”
“而且,小宋大人真的很可爱啊,又乖巧,又腼腆,从来不会轻视我们,每次都羞涩的不敢抬头看我们呢。”
“若说他没什么用处,似乎也不是虽然他是只可爱的毛绒小狗,但也是狗呢,他的犬齿很厉害,若是有人想要冒犯唐将军,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咬断对方的脖子。”
“得知小宋大人失踪的消息,楼里面的姑娘都难过极了,我们一直想为小宋大人做些什么。”
“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大人们在放花灯。”
莲香望着河中的莲灯,轻声说着:“我幼时曾听闻,天下的江河湖海都是连在一处的,说不定这些莲灯会顺着河流,一直飘到小宋大人的面前。”
“那样,小宋大人就会回来了吧。”
莲香冲公孙越躬了躬身,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公孙越。
“月黑风高,更深露重,大人还是拿着灯,早些带孩子们回去吧。”
她的身影实在柔弱,隐匿在黑暗中,很是让人担忧。
比起,公孙越,她显然更需要这盏灯。
【公孙越一个大男人,身边还有一个护卫要什么灯】
【莲香是来安慰公孙越的吧。】
手中的木柄仿佛还带着莲香指尖的温度,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
在这个黑暗的夜里,公孙越却将莲香那个朦胧的身影记在了心里。
他将甘甜他们送回了宫,便来到了杨柳楼。
他轻声询问了莲香是否回到了杨柳楼,得知莲香回到杨柳楼后,便将手中的灯交还给了侍从。
“劳烦将这灯还给莲香姑娘,就说公孙越多谢莲香姑娘。”
“若是杨柳楼遇到了什么困难,让莲香姑娘尽管来找我。”
公孙越将灯双手奉上,却在转身离开时犹豫了。
“罢了,这灯还是还给我吧,这一路来沾染了不少灰尘,我总该填满灯油,擦拭干净才是。”
他口中念念有词,取回了灯,绝不肯承认,怕还了灯,二人就再无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