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平野尽只在老家温存了一晚上，就再次登上了去往龙国飞机。
比起上次，这次明显排面更大。
冈本辻起亲自护送。
去往机场的路上。
坐在后座的冈本辻起拍了拍平野尽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我执掌卡普空二十多年来做对了很多选择，也在近几年做错了许多选择，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一定选对了。”
“灵境给我的感官不同，而且我们已经从这次合作中吃到了巨大的收益，所以......”
他郑重道：“这次龙国之行，务必跟陆离先生谈好合作，事情办成，回国后你就是我卡普空的二把手。”
平野尽前面听得昏昏欲睡，直到冈本辻起画的大饼出现立刻精神了许多。
“果真吗，老板？”
“我相信你的能力，上次合作跟灵境接洽的很好，这次的合作比上次重要十倍，所以只要你能推动这次合作顺利进行，就是卡普空的一等功臣，二把手给你也能服众。”
冈本辻起点头，他向来一诺千金。
也因为这种耿直的态度，在商业合作上吃了不少亏。
“既然我们都知道编辑器的重要性，我想作为开创者的灵境一定也懂它的价值，我们手上的筹码够吗？”
平野尽很想得到这个职位，但理智告诉他这趟龙国之行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想要合作，卡普空至少要付出绝对痛心的筹码，社长曾在上头之时说过为了这个技术不惜梭哈。
但他不能真的掏空卡普空的家底去换取合作机会，又不能没有诚意，所以他必须清楚冈本辻起的底线。
谈合作也是有技巧的。
不能一上来就把自己的筹码透露出去了。
这又不是交朋友。
你愿意真诚待人，人就不宰你了。
在了解筹码后。
再根据对方的口风适当出价，不行再一点点加，加到对方满意为止。
冈本辻起知道平野尽的意思，轻哼道：
“卡普空这些年的家底被我败了不少，好在跟灵境合作让股价翻了一倍，我昨天在董事会上筹集了25%的股权，这是卡普空当下最值钱的东西了，那些老Ip具有太深的卡普空痕迹，灵境不会要的，所以我们的筹码只剩下现金流和股权。”
“现金流我们还要等技术到来后重新起航，所以股权是你可以支配的筹码，具体操作就看你了。”
他再次拍了拍平野尽的手背，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一些。
如果可以。
谁愿意变卖自己的家产换取合作空间啊。
可是不这么做，这些家产只会在日益激烈的游戏市场上疯狂贬值。
比起全部砸手里，不如割舍一部分换取剩余家产的升值空间。
冈本辻起相信，只要能与灵境方取得合作，拥有批量制造虚拟游戏设计师的能力，配合硬件接入仓一线技术。
卡普空终将重现辉煌。
平野尽读懂了老社长的言下之意，合作筹码只有25%卡普空的股份，能节省多少看他的能力。
现金流作为翻身资本，暂时不在考虑中，可以适当将部分老Ip作为谈判的筹码。
“我明白了。”
平野尽重重点头。
“对了。”
冈本辻起想起什么，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拥有这项技术的独家买断权。”
“这个......”
平野尽有些为难，“这件事我在龙国时就试探过陆离先生的口风，他的态度很坚决，并没有卖独家的想法，甚至希望能造福虚拟游戏圈。”
“那么代价呢？”
冈本辻起问，他可不认为灵境是做慈善的。
“自然不会低于我们给出的筹码。”平野尽很笃定，因为陆离说这话时眼中透着狡黠的目光。
明显是想坑大冤种一笔。
卡普空就是大冤种之一。
上赶着的那种。
很快。
车子抵达机场。
“我就送你到这了，平野，希望你能带给我惊喜。”
冈本辻起站在机场候机厅前，最后说道。
“定不辱命！”
平野尽说完，走了进去。
冈本辻起的目光越过拔地而起的飞机，遥望遥远的东方。
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
兜兜转转的，没想到会是灵境止住了卡普空的颓势。
......
东方。
大国魔都。
灵境。
会议室中。
忙碌了一天的陆离拖着疲乏的身体与得意门生们复盘着，内容是编辑器使用技巧总结与《黑猴》开发细节。
“灵域编辑器没有门槛，但有无形的门槛，毕竟pc和虚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一个无论代入感如何，始终隔着一块屏幕，视角的使用，运镜的安排比较固定。另一个则是天然具有强烈的代入感，多以第一视角呈现，上帝视角的插入，和运镜的合理性有很强的考究。”
“诸位也是有过小半月经验的老人了，其中难度我你们应该深有体会，用编辑器是一种拔苗助长的方式，但有些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逐渐脱离编辑器成为一名真正的虚拟游戏设计师，有些人只能依赖编辑器成为可有可无的非核心开发者。”
“我希望将来的大家无论是成长为独立的虚拟游戏设计师，还是熟练运用编辑器的虚拟游戏开发者，都能用今天在这边学到的东西壮大灵境，为灵境的事业添砖添瓦。”
“也不枉我每天开发玩游戏还继续给你们当老师上课了。”
他笑笑，继续道：“《黑猴》的开发进入尾声，大家一鼓作气将游戏开发完，然后好好休假，细节方面交给我就行，早日进入测试阶段，然后完成5.20上线的承诺，让大众重新正视下什么才是灵境速度。”
“好！”
众人异口同声。
“散会。”
陆离摆手，会议结束，众人各自有序离开。
这时程小明端了杯咖啡走进会议室，她将咖啡放在陆离面前，“老板辛苦了。”
“马上下班了，你给我整这么一大杯咖啡，是想让我在公司里通宵吗？”
陆离歪头，不解的看着小明同学。
“这是奶咖，咖啡含量很低的，具有助睡眠的效果。”
程小明为自己辩解，甚至有点委屈：“这还是我特意托朋友从海外带回来的，我喝着效果不错，才给你尝尝。”
“真的？”
“我伤心了！”程小明跺脚。
“那行，姑且信你一次。”
陆离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奶味醇厚，咖啡味很淡，味道还行，但还是要继续敲打喜欢尾巴翘上天的小秘书，
“味道还行，只是我觉得我精神了不少。”
“你才喝下去，还没到胃里打滚呢，就赖我了是吧，明明是结束会议让你精神抖擞才是。”
程小明毫不留情推开了陆离的敲打，并拆穿了他的底裤。
“你说的对，这那是会议，分明是授课现场，一辈子没当过老师，创公司了倒当起老师了，我果然不是这块料，说一会就头大，还是坑人我拿手。”
陆离揉了揉脑袋，他心里损点子多，让他搞点套路玩家，戏弄友商的活还行。
授课真不行。
他也想无私奉献，把自己脑海中关于虚拟游戏开发的技巧全部教给这些人。
自己当一个甩手掌柜，多舒服。
奈何，目前还没有独当一面的学员冒头，开发的任务大头还是由他来担当。
“坑人？”
程小明眼睛提溜转，好奇心都写脸上了，“这次打算坑谁，又有谁找我们合作了？”
“去去去，小屁孩边去。”
陆离驱蚊子一样将其驱走。
“你说呀，你把我好奇心勾出来就不负责了？不行！”程小明叉着腰，一路八卦到底的模样。
“也没谁，还是那个冤大头卡普空呗。”
陆离笑笑。
“卡普空？”
程小明不解，“他们不是回去了吗，咋又跟他们扯上联系了？而且一分钱一分货，人家才不是冤大头，跟咱们合作之后卡普空的股票翻了一倍，赚麻了都。”
“这些终归是小钱，而且很可能是替我们赚的。”
“此话怎讲？”
“因为我们手里有吸引卡普空的东西。”陆离看了眼手表，“我估摸着卡普空那边的人应该快到了，就这几天。”
“编辑器吗？”
程小明知道编辑器对开发虚拟游戏有帮助，但具体有多大帮助她没有概念。
只是从那群来学习的人脸上透出的强烈求知欲，她猜这玩意对游戏设计师们很有吸引力。
“是的。”
陆离心情不错，跟程小明多聊了几句，“卡普空现在青黄不接，技术断层，一次合作只能让他们股价短暂拉升，想要长久的稳定必须要有可持续的技术加持。”
“所以编辑器就是他们看中的可持续技术？”
“编辑器只是工具，他们手底下的精英设计师才是可持续力量，只是因为经验问题暂时无法着手虚拟游戏的开发，有了编辑器，这个想法将不再是想法，而是现实。”
陆离继续道：“卡普空跟灵境买接入仓开发技术是自救，跟灵境合作开发《生化7》亦是自救，想从我们手中买走编辑器的使用权限则是想重新崛起。”
“他们野心挺不小。”
程小明摸了摸鼻子：“不过，我们这小小的编辑器真的能帮他们实现这个野心吗？”
“小小的编辑器？”
陆离歪着头用力瞅了瞅程小明：“这就是无知者无畏吗？”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放出去，外面那些没有虚拟游戏设计师或者只有很少虚拟游戏设计师的大厂们会多疯狂吗？”
“今天消息放出去，明天金博大厦周围两公里的路都会堵得死死的。”
“平时这周边也很堵。”程小明不着痕迹的又拆了波台，因为灵境的原因，金博大厦乃至邯郸路这周围早已不是几年前的穷乡僻壤地儿，大把人才涌入已经让周围繁华不输李家嘴。
李家嘴是金融中心，金博大厦是商业中心。
灵境的轻工业和重工业叠加起来市值已经超过了十万亿，这还是没上市的估值，一旦上市不可估量。
“跟你没话说，小东西平时不多学点专业知识。”
陆离无语凝噎。
“我只是一个身兼数职的小秘书罢了。”程小明扁扁嘴，“我只关心你的鬼点子能坑卡普空多少肉。”
“这个好办。”
陆离已经不止一次估算了卡普空的价值，也让崔文甘调查过卡普空账，现在心里跟明镜一样，“卡普空上次跟我们合作开发游戏，尾款拖拖拉拉，说明它的现金流不算很大，跟我们买接入仓技术用了最具潜力的Ip，估计也是猜到了我不喜欢老Ip，那么他手里还能有吸引我的东西，就只剩下股权本身了。”
“所以我猜测这次来谈合作的人，手里的筹码就是卡普空的股权。”
“他疯了吧？”
程小明呆住了，“用股权来买一个尚未完善的编辑器，他们董事会能同意吗？”
“如果是合作开发《生化7》前，卡普空的董事会或许不会答应，但你也说了，合作开发后，他们股价翻了一倍，说明卡普空跟我们合作这条路走的是对的，那董事会还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呢。”
陆离摊摊手，表示一切尽在掌握。
“那你怎么能确定一定是股权，不能是地产或者Ip变卖后的金钱呢，股权出让出去，公司还纯粹么？”程小明表示不解。
“如果卡普空还想找回昔日霸主地位，他们一定会用股权来换技术的，但凡用了股权外的筹码，就说明他们没有那个野心了。”
陆离直到程小明不懂，温馨解释道：“比起他们手里的资源，股权对于一个处在螺旋下降中的游戏公司来说是最不重要的，如果他把人才和底蕴变卖出去，即便拥有最先进的技术，等他们用这些技术做出优秀的虚拟游戏时，这个庞大的虚拟市场已经没有它太多的位置了，时间成本太高了，他们消耗不起。”
“干嘛这样看着我？”
一回头，发现程小明不知啥时候呆住了，陆离有点摸不着头脑。
程小明咽了咽口水，尤为震撼道：“你怎么把人卡普空的裤衩子都扒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