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元珑就知道了。
她没再次穿越,而是沈济和沈修璟都疯了。
“自殿下昏睡后,陛下很生气,离开蓬莱殿后去了东宫。”
“之后奴自作主张,派见明去唤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殿下见到陛下后,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三皇子殿下突然拔刀自尽。”
“接着陛下拦住了三皇子殿下,再然后……三皇子殿下便带禁军去抄了太傅府。”
正芳说的是太傅府,不是太子太傅的府。
太子太傅家是之后烧的。
元珑睡了近两个时辰,错过了许多的事情。
“啊?”
正芳继续道:“宫中死的那些,是陛下下令杀掉的。”
继上次清洗还没过多久。
上次是因为内务省贪墨的事,牵连了宫内许多人。
那些人有的被元珑丢去皇庄堆肥,还有些则是惩罚后留在原本的地方接着干。
当然还有许多没查出来的漏网之鱼。
这次落在沈济手里,那些漏网之鱼直接没了命。
“很奇怪。”元珑随意地往床上一躺:“等他们杀完了,芳芳你帮我递个口信,让他们来跟我聊聊。”
她从不质疑沈济的决定。
就像沈济,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决定一样。
“另外咱们不是从云州带回来个石头嘛,让人送去给父皇。这突然就动起手来,舆论必须要把握在咱自己手里……”
说着说着元珑重新睡了过去。
她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休息,而不是操心。
只不过洛阳城内能安心休息的人很少。
马蹄声一直在街头回荡,就是顽皮的孩子都乖乖回了家,生怕自己惹了麻烦。
还没到宵禁时间,各家各户早早地闭了门。
那些高门大户,则是在闭门后,齐聚一堂为自家祈祷。
祈祷下一个被抄家灭族的不是他们。
段明诚把兄嫂带进自己租赁的院落中,他去街上打了一壶酒,买了几样菜,大大方方的喝酒吃菜。
“这是怎么了?”巴彦娜半是好奇半是担忧的问。
她对这些事情一向不敏感,但她也感受到了这份不寻常。
段明诚给段明义倒了杯酒才回答:“许是陛下发现了乱臣贼子吧,嫂子别急,看热闹便是了。”
“你倒是坦荡,不担心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段明义笑着问。
话虽这么说,根本不耽误段明义抿一口酒。
他也没有担心的样子。
“有啥可担心的啊,咱们兄弟俩的性命,一直就在陛下的喜怒之间。”
段明诚哈哈大笑:“不过弟弟命好,抱到了太子殿下的大腿,陛下再生气,也不会伤及咱们这几根腿毛的。”
准确的说,他们的命,在元珑的手里。
元珑一向仁善,不会要他们的命。
段明义示意巴彦娜安心坐下,而后他看向天边残阳,若有所思的说:“就是不知,殿下才刚回洛阳,陛下是为何而怒。”
夜深,负责传达诏令的黄门侍郎,和临时负责草拟圣旨的中书令吓得身上冷汗直流。
一道又一道的旨意从沈济的口中说出,落在纸上就是一个又一个官员的性命。
“太子洗马,伙同藩王沈潭加害太子,诛三族。”
“羽林中郎将,收受沈潭贿赂,诛其父族四。”
“吏部侍郎,与沈潭密谋犯上,诛其九族。”
沈修璟候在殿外,等待着属于他的命令。
那些三品之下的官员,只要随意一人带队就能解决。
若是三品及之上,就需要他这个有兵权的皇子亲自出马镇压。
今晚天空没有任何云彩,星星的光芒很亮,沈修璟在等待的时候不免分心,去看天边的星。
就像他曾经无数次,用这样的举动来打发时间。
“三殿下。”
听到有人唤自己,沈修璟偏头去看,然后对上了一双有些焦急的眼眸。
是一身背长刀的女子。
在宫中能有这种装扮的,只可能是元珑身边的侍从。
“采光?有何事。”沈修璟出声询问。
听到他的话,采光不免嘀咕:“原来三皇子记得我的名字啊,不对,这不重要。”
她扯起唇角讨好的笑道:“三殿下,我们殿下说,若是三殿下没旁的事,可以去蓬莱殿坐坐。”
这是委婉地请沈修璟去聊聊。
“她醒了?”沈修璟视线落在了虚空处:“抱歉,我还不能去见她。”
其实元珑依旧在睡。
采光是想着先把沈修璟喊去蓬莱殿,再把元珑唤醒。
但沈修璟这么说,采光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她只能讪笑:“三殿下有时间便来,蓬莱殿大门随时为三殿下敞开。”
说完,采光就想跑。
虽说平常沈修璟就冷冷的不爱搭理人,可好歹还有个正常人的样子。
现在的沈修璟,完全超出了采光的承受能力。
在她看来,沈修璟随时都有可能一刀砍了她。
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赶紧跑更好。
“他与她的情谊这样好吗?”沈修璟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采光的脚退到一半顿住。
他?
为何在此时提起个莫名其妙的他?
见采光一脸呆傻的样子,沈修璟挥挥手:“和你无关,你且回去伺候主子吧。”
采光胸口提着一口气,维持着狗腿样,飞快地离开紫光殿。
期间她更是连停都不敢停,直接跑进了元珑的寝殿。
“正芳姐,出大事了,三皇子被恶鬼附身了!”
采光一把抱住守夜的正芳,心有余悸的说:“我要是被恶鬼灭了口,正芳姐你记得给我烧些漂亮衣服。”
正芳竖起食指抵住唇,示意采光安静。
然后她将采光拉远一些,这才开口问道:“发生了何事?”
采光分毫不差地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说完后,她还不忘解释:“三皇子与殿下一直关系亲近,可三皇子开口是他与他关系亲近。”
“说自己怎么会说他,这分明是没把自己当成三皇子啊!”
“还有还有,平日里三皇子哪里叫过咱们的名字,我甚至感觉三皇子根本记不住咱们的名字。”
“他见到我顿了顿才叫我的名字,看我的眼神十分陌生,我学着兴仁的谄媚样儿,三皇子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