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珠点头应下。
细辛道:“往前边走,就是内谷了,有灵兽和守卫守着,外人不能擅入,你千万记着,不要误闯了,否则丢了性命,我也救不了你。”
在细辛看来,她如此年轻,修为定然不高。守谷灵兽可都是金丹大圆满的境界呢。
符珠顺着细辛所指的方向看去,狭窄的谷口处,生长着两株垂柳,柳芽嫩绿,迎风而动,轻盈飘逸。
一条木栈道,延伸进去,看不见尽头。
谷外的两边,是划分得方方正正的药田,几个灰衣药童,弯着腰在替药田拔出杂草。
大家似乎都很忙碌。
细辛将符珠带到厢房后,从另一条近道离开。
东谷的厢房都是木屋,像一个个单独的小亭子,由木栈道连接着,屋檐下还挂着药囊和风铃。
对面,一扇窗户从内打开,小女孩爬上窗台,好奇地问:“你也是来求药的吗?姐姐,你得了什么病呀?”
她一双眼睛,圆润而天真,一眨不眨地盯着符珠。
符珠刚想说话,一名女修走到窗前,将小女孩抱了下去,歉意地说道:“抱歉,她童言无忌,姑娘勿要放到心上。”
说着,女修关上了窗。
看来来东谷求药的人,还不少。符珠这样想着。
老药师许是在西山耽搁了,符珠在外谷住了几天,依旧没等到他回来。
细辛和她的关系,日渐交好,因此,也不拒绝她帮忙摘药材了。
“这钱零子有微毒,用手直接触碰,会肿胀发痒,所以摘的时候,要用灵力,隔绝掉它的毒素。”
符珠认真地听着,细辛给她做示范,他的指间,泛起灵光,薄薄的一层,像覆了冰蚕丝一样,熟练地摘取了几颗钱零子下来。
采摘钱零子是件很耗费灵力的事情,他要在三天内,摘够两百斤送到内谷师兄那里去,自己一个人,恐怕要忙到天昏地暗,也因此,细辛才没拒绝符珠的帮忙。
这片药田里,只栽种了钱零子,而且钱零子拇指大小,通体红色,很好辨认,不会摘错,细辛这才放心让符珠帮自己摘的。
两个人的速度,快了很多,细辛意外地发现,符珠的灵力,似乎永远也用不完似的。
细辛心中犹如猫抓,趁着休息的时间,他问道:“符珠姑娘,你是金丹境吗?”
符珠笑眯眯的,没有否认。
要是细辛知道她是炼虚境,肯定不敢让她帮忙摘药材了。
细辛眼中震惊,随后升起一股羡慕:“符珠姑娘年纪轻轻,就结丹了,真是令人钦佩。”
“我现在才刚刚筑基呢。”细辛说道,“在我们东谷,只有金丹境,才能进入内谷。”
“筑基修士,可以在外谷担任炼药师,但炼药师的名额都有定数,没有空缺,就升不上去,只能继续做小药童。”
细辛说着,叹了口气。他想做外谷的炼药师,这样每个月就有机会去内谷学习炼丹术了。
他来了东谷六年,还从来没有接触过炼丹,他每日只能帮师兄师姐们准备炼丹的药材。
而且炼丹的时候,他是不能在场的。
只有那些师兄师姐亲近的小药童,才能在丹房中学习观摩。
符珠想起一事,便问道:“我的厢房对面,住了一对姐妹,她们来东谷,是求什么丹药的?”
细辛往那边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一转凝血丹。”
符珠挑了挑眉:“一转丹药,很容易炼制吧?”
细辛点点头:“不过她们给的报酬,上面的师兄不太满意,所以就一直拖延着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凝血丹是容易炼制,且成丹率也高,但就是因为它成丹率太高了,所以没人愿意炼,她们只要一颗凝血丹,剩下的,就都废了。”
在所有来求药的人中,细辛对那对姐妹的映象,比较深刻,因为她们来东谷快半年了。
那个时候,他还是炼气十二层,尚未筑基,他想着若是自己筑基成功,成为了外谷的一名炼药师,帮她们将凝血丹炼了就是。
凝血丹的丹方,细辛都已经记在心里了。
后面他筑基了,却连参加炼药师的考核都没有机会。
符珠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听完便没再过问了,她继续摘钱零子。她的灵力充沛,不需要像细辛一样,隔一段时间,就要休息一会儿。
大片药田,很快空了下来。
细辛高兴地说道:“符珠,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要摘到什么时候,才够两百斤呢,等老药师回谷,我一定帮你把信送去。”
他在内谷,也认识几位师兄,这钱零子就是帮某位师兄摘的。
符珠笑盈盈说了句“好”。
七日后。
细辛来找她,状态有些亢奋和激动。
他语气雀跃地说:“外谷有位师兄升到内谷去了,因此炼药师的位置空了一个出来,我可以去内谷参加炼药师考核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回外谷了,你将信给我吧,我看看有没有机会,帮你把信送到老药师手上。”
比起让旁人送信,符珠当然更愿意是细辛帮她递信,她将信交给细辛,祝愿地说道:“考核顺利。”
细辛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虽然最后只会选取一个人,但细辛坚信,自己能通过考核,为了这次炼药师的考核,他已经准备很久了。
取完信,细辛匆匆忙忙往谷口赶去。负责此事的师兄,和细辛相熟,见他迟到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
毕竟细辛每次送来的药材,都挑得极好,他的成丹率,也因此提高了不少。
细辛以前没来过内谷,灵鸟仙植,看得他眼花缭乱。他快步追上领头的师兄,打探道:“古师兄,我们有机会见到老药师吗?”
古觞斜了他一眼:“连我都见不到老药师,你说呢?”
“啊……”细辛低落了一会儿,闷声不再提此事。
他想,他要怎么样,才能帮符珠把信送到老药师手上呢?
细辛以为,他只要把信给内门的师兄,层层上递,就行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儿事。
是他把事情想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