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心里有怨。”
“父亲言重了。”
慕寒和慕泠有斯拉夫和犹太血统,比纯欧洲人要显得年轻貌美。他的双胞胎儿子又是意大利和东亚混血,长得无与伦比的好看。
兄弟俩小时候几乎是慕寒最珍视的,每天都要一手抱一个。
后来,便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慕寒犹豫了一下,还是略显生硬地拍了拍慕岩的肩膀,“这些年,辛苦你了。现在慕倾回来了,慢慢让他替你分担一些。”
慕岩微微颔首,“这个之后再说吧,若他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慕寒点头,“你忙去吧。”
慕岩退了出去,往练武场那边走。
慕寒看着空旷的大厅,此刻就剩他一个人,他似乎一直以来都如此孤独。
他心中泛酸,自言自语道:“慕倾回家了,南悠,你可以安息了。”
南悠,慕寒的妻子,十八年前因帮派斗争,为了保护慕倾惨死。
这是慕寒一直以来的心结,从那以后,他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人也越发冷漠。
慕倾的出现,抚平了他心中一丝伤痛,也仅仅只是一丝。
————
慕泠挽着慕倾在偌大的庄园里散步,慕倾的眼神一直往那架飞机那边瞟,无法自抑地想起修羿当初教他开飞机时的情景。
他神采飞扬不厌其烦地为自己讲解所有操作技巧,慕倾的目光被他身上那股自信和张扬所吸引。
慕倾心想,这辈子他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像修羿那样令他心动的人了。
修羿失去音讯好些天了,慕倾心急如焚。
如今修羿的飞机停在慕家庄园里,他的失踪肯定和慕家脱不了干系。他却不能直接问慕岩或者父亲,从那两人嘴里,怕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慕倾思索一番,还是决定从姑姑身上套套话。
他试探着问:“姑姑,冒昧问一句,你结婚了吗?”
“哈?”慕泠仿佛听到很不可思议的问题,“我可是不婚主义,恋爱都不谈的。”
“这样啊,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慕泠摇了摇头,得意道:“不是没遇到喜欢的,是同时遇到太多喜欢的了。所以,我就把喜欢的美男子都收入我的后宫了,包养过小明星,世界超模,平民帅哥,纨绔子弟等等。谈恋爱太累了,还是沉迷年轻肉体更适合我。”
慕倾:“……”
不愧是顶级富婆!
慕泠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慕倾,“倾倾,难道你谈恋爱了?岩岩怎么就不开窍呢?”
慕倾的双颊浮上一丝薄红,“……确实是,谈了个,男朋友。”
“可以啊,谈男朋友。帅不帅?不帅可配不上我们倾倾的美貌。”
“很高很帅,资产几千亿。”
慕泠挑了挑眉,“这么有钱,不会是个老头儿吧?多大年纪啊?”
慕倾有些窘迫,“他大我四岁,年轻得很。”
慕泠很是怀疑,“不到三十岁,资产几千亿?这钱干净吗?”
“……他虽然是个奸商,但钱还是比较干净的。”
慕泠双手抱胸,“那我倒是非常好奇了,他到底何许人也?带回家给我看看?姑姑可是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女人,看男人最准了,帮你把关。”
慕倾垂眸,表情有些失落,“他失踪了,哥哥说他死了,但我不信。”
“怎么回事?”
慕倾指向慕泠身后远处的飞机,“姑姑,那架五个亿的私人飞机,就是他的。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也不肯说,你能不能帮我问问?”
慕泠微微蹙眉,“岩岩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在接你回家之前,做了全面的调查,把你身边的人底细都摸清楚了。如果你交了男朋友,他肯定是知道的。”她顿了顿,“等等,你把你这次回来的详细过程给我说说。”
于是,慕倾把从修羿失踪,到他们去暹罗湾寻找线索,再到少漓直飞意大利找修羿都说了一遍。
慕泠摸了摸下巴,“虽然我不参与我哥和岩岩的事,但这样看来,岩岩就是冲着你男朋友去的,当然接你回家也是主要目的。”
慕倾更迷糊了,“可是修羿应该和哥哥没什么交集吧?至少没有仇?”
慕泠也觉得奇怪,“你男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慕倾仔细回想了一下,犹豫着说:“哥哥好像说了一句,tangcano家族的小儿子?”
慕泠惊住了,“什么?tangcano家族?”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慕泠捂脸,深呼吸,忍不住劝道:“倾倾,你男朋友这事,姑姑劝你分手。”
慕倾皱眉,“我不明白,姑姑,别和我打哑谜,我真的很想快点找到他。”
慕泠顿时心生怜爱,伸手摸了摸慕倾的脸,叹道:“tangcano家族,是西西里岛三大家族之一,把持着卡塔尼亚的命脉。就连巴勒莫也有他们的势力,曾是mafia最有力的竞争者。当初你爸爸竞选教父时,被对方使了绊子,害死你母亲,导致你流落在外。你爸爸妻离子散,从此变了一个人,用尽一切手段打压tangcano家族。直至今日,才差不多将他们在巴勒莫的势力连根拔起。”
慕倾越听越心惊,有些慌乱地问:“这和修羿有什么关系?”
慕泠摇摇头,“我只知道,tangcano家族这一辈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说的修羿,我从未听过他的名字,若他真是tangcano家族的人,你爸爸和哥哥是不可能同意的。”
慕倾喃喃道:“可他明明跟我说过,他是孤儿……”
“倾倾,爱上仇家的孩子,是不会有结果的。听姑姑一句劝,忘了他吧。”
慕倾的眼眶有些泛红,哽咽道:“姑姑,你说的这些,我暂时消化不了,我需要冷静一下。”
慕泠点点头,“那好,我带你回你的房间,你好好睡一觉。”
慕倾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去他的公务机那儿躺一会儿。”
慕泠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给他留下了私人空间。
可怜的孩子,刚回到家,就受到了这样的心灵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