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羿的声音冷若冰霜,“一句旧账就想揭过自己作过的恶,你真叫我恶心。”
巴顿气急败坏地上前,开口唾骂,“娼妇生的贱种,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实在想不通祖父为什么要接你回来……”
他的话音未落,修羿猛地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张开五指,摁住巴顿那张令他万分憎恶的脸,狠狠地往他身旁的墙壁上捶了上去。
巴顿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墙壁上,瞬间痛得眼冒金星。
修羿的腿隐隐作痛,他往后退了两步,重新跌坐回轮椅上,声音比先前更冷了几分,“再嘴贱就拔了你的舌头喂狗!”
众人都被修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爆发吓了一跳,包括巴顿自己,他真不敢相信,这小贱种竟敢当着祖父和父亲的面对他动手。
乔茜被吓得抱住了巴伦的胳膊,巴伦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脸惊讶地看向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弟弟。
奥狄斯也愣了愣,感到很意外。若他眼前这个被他遗忘多年的私生子只是个任人欺凌不敢反抗的怯懦小鬼,那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没想到他秉性如此刚烈,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处在震惊和感到极度耻辱的巴顿好几秒才缓过来,他扶着墙站直身子,从腰后掏出手枪对准了修羿的眉心,暴怒道:“你这孽种竟敢对我动手,活腻了吗?!”
索洛夫见状,剧烈地咳嗽起来,被气得心脏都疼了。
奥狄斯上前几步,按住了巴顿的手腕,“把枪放下。”
巴顿的怒火压制不住,大声道:“父亲!这种大逆不道的孽种,留他有什么用?他离家多年,对我们怀恨在心,肯定会对家族不利的!”
奥狄斯沉了脸色,“把枪放下!”
巴顿忍无可忍地把枪摔到了地上,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一脸冷漠的修羿千刀万剐。
索洛夫扶着拐杖站了起来,朝着修羿走去。
修羿抬眸,有些无辜地说:“祖父,大哥从小便对我百般折辱,我就动这么一次手,不算过分吧?”
“你!”巴顿闻言,怒火更甚了。
索洛夫头疼地摆了摆手,“算了,你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就你做的那些脏事,他就算把你打死都不为过。”
巴顿被气得说不出话,这他妈还年纪小啊?都二十好几了!
索洛夫头痛欲裂,老人家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不行了。
这造孽的基因,导致家族没几个正常人。
奥狄斯好色薄情,巴顿冲动易怒,目光短浅,巴伦游手好闲,乔茜从不把家族放在心上,每天只知沉迷女色,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哪怕是索洛夫最看好的小孙子,看起来也不太正常。
更别说家族其他人了。
再这样下去,家族的基业都要毁于一旦了,更别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慕家在盯着他们。
家族内部也不怎么和谐,可谓内忧外患。
索洛夫将近九十岁高龄,愁得头发又白了几根。
巴伦适时地开口,“mat,听说你和慕家一个小子有关系,敢睡他们家人,二哥佩服。”
修羿冷哼了一声,“少管我的事。”
巴伦笑眯眯道:“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不过……”他面色微沉,“我还听说他胆敢上门来挑衅,真当我们家族无人了吗?再有下次,肯定让他有来无回。”
修羿脸色微变,垂下了眼眸。
巴伦挑眉,“看来,你很在乎那小子?”
“二哥说笑了,我们早断了,现在充其量是仇敌。”
乔茜有些惊讶地说:“老幺你这么猛敢睡仇家的人?不怕被打死吗?”
修羿顺势说:“差点就死了,我脸上的疤,还有腿差点截肢,就是慕家人干的。”
奥狄斯感到意外,他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关注。
他会带着孩子们回来,是索洛夫的意思。
乔茜好奇地问:“慕家谁干的?”
“mafia少主身边的人。”
乔茜撇了撇嘴,“mafia少主?对这个人略有耳闻,但是没见过。不过好像大哥二哥都在他手里吃过苦头,应该挺厉害的。”
修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含糊道:“据我所知,mafia少主还不到二十四岁,大哥都快四十了,还斗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你们这些人光长年纪不长脑子,我都替你们感到羞愧。”
乔茜震惊道:“不会吧?这么年轻?”
她极少过问家族的事,理所当然地认为mafia少主是个有一定阅历和年纪的人。
乍然听到他的年龄,不免被吓了一跳。
修羿沉思,他们竟然都不知道慕岩。看来当年慕倾失踪后,慕家将慕岩瞒得很紧,也保护得极好。
巴顿比任何人都震惊,“你是说慕岩?他这么年轻?”
他们果然对于mafia少主慕岩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修羿并没有搭理巴顿。
奥狄斯皱眉问:“mat,你是怎么知道的?”
修羿冷道:“我和他打过照面,把我关在地下室和送到地下斗兽场的人都是他,还有我身上的伤,这些账,我要一笔笔找他算。”
巴顿嗤之以鼻,“父亲,我信不过他!他和慕家人有瓜葛,又在这里说找他们报仇,谁知道是真是假。”
修羿冷笑了一声,他何需博取巴顿的信任,只要祖父还需要他,他就有机会。
“祖父接我回来,就是为了对付慕家,我是回来帮你们的,别不知好歹。”
奥狄斯没说话,他突然很想看看这个私生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巴顿怒道:“你好大的口气!轮得到你来帮我们?”
索洛夫叹道:“别吵了,mat这些年过得不好,是我们欠他的,别太为难他了。”
奥狄斯垂了垂眸,要说他对这个私生子有没有愧疚之情,那必然是没有的,毕竟自己已经将他淡忘多年。
若是他有本事让家族更进一步,他不介意以后公开认可他的身份。
修羿的手肘搁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撑着脸。
今天是他二十八岁生日,虽然没人在乎,除了他也没人记得,但他最想做的就是能和慕倾一起度过,给自己二十八年前的降生一个仪式感。
事实却是一群苍蝇在他耳边嗡嗡的,真想一人甩一个耳光让他们闭嘴。
真他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