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有些忐忑。
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难得穿出来的裙子，觉得有些别扭。
自己之前一直都是穿的体恤牛仔裤，现在冷不丁穿个裙子，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
应该是好看的吧？
苏曼心里嘀咕着，看着镜子里明媚的自己脸色带着一丝纠结。
呼。
小小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苏曼只能深呼一口气，不管了，就这样。
再纠结怕是要错过时间了。
拿上自己的炫酷小包，苏曼出门。
苏父惊诧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儿，甚至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什么情况，这假小子怎么还穿上裙子了？
刚想问些什么，却见苏曼已经有些急匆匆地出门了。
一肚子问题只能咽回去，苏父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约定的地点并不远，苏曼打算坐公交车过去。
走到附近的公交车站的时候，苏曼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附近有人似有似无地在打量她。
苏曼觉得有些别扭。
啊啊啊。
果然还是自己穿裙子会比较奇怪的吧。
苏曼心想着，甚至有下一瞬就回家换一身装备的冲动。
公交车到了。
苏曼停止了这种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手机点出交通码，扫码上车。
车上的人并不多，苏曼寻了个后面的位置坐着个，靠着窗户。
建业是一个历史底蕴很深的城市，周围的古寺庙宇数不胜数，梧桐古木更是四处可见。每一处小巷似乎都带着古老的缱绻气息，似乎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能让人梦回古代。
公交车驶过一处处厚重的朱红瓦墙，路上的行人都带着一种从容，不紧不慢地走着。
有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石墩上，捧着一本书籍细细品读。
有小孩在路上小跑着，一边跑一边回头招手。
后面的小伙伴也叫起来，步伐加快了几分。
真好啊。
苏曼心想着，难得有几分感慨。
苏曼从小就被叫做假小子，女孩子喜欢的事情她大多不感兴趣。什么购物逛街，她一概不爱。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就是打游戏了，虽然技术菜，但大部分玩家都会因为她是女生而有所包容。
这一点，其实让苏曼觉得有些难受。
后来呢，玩游戏就一般用变声器，伪装成男生玩家。
跟赵杰交流的那一段时间，两人互相吐槽，让她还挺开心的。
至少很真实啊。
赵杰不知道她是女孩子，说起来自然肆无忌惮的，菜就是菜。
嗯......
虽然呢，尽管他现在知道了，好像也依然没对她客气什么就是了。
真是个直男啊。
苏曼吐槽了一声。
一点也不知道尊重一下女孩子。
哼，自己那么菜，还好意思说别人菜，真不要脸！
......
老大觉得最近的生活还是很滋润的。
自从离开南湖，再从杭州跑到建业后，顺带着理了发换了行头，他就再也没有提心吊胆过。
现在仔细想来，自己以前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在南湖胡作非为，以为自己就是南湖的王，自大却不自知，结果一碰那上面的人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蝼蚁。
下定决心的老大，决定不再碰那些腌臜事了。
自己在这小吃街摆个摊，做一点臭豆腐挺好的。
他的臭豆腐卖得小贵，味道也一般，但因为他生的有些凶恶，一瞪别人就把对方唬住了，不情不愿似地掏钱买一份，有一种花钱消灾的感觉。
是以老大还是赚了不少的。
“老板，这臭豆腐多少钱一份啊？”
是个很清脆的女声。
老大戴着个墨镜，微微抬头，是一对男女。
女生生的不错，还穿着一袭裙子，很是吸睛。至于那男生，嗯？
本来下意识就要忽略男生的老大突然眼睛瞪大了。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不是吧不是吧，怎么那些人阴魂不散啊？
杭州碰到一个也就算了，没想到我都跑建业了，你们还能找到我？
老大欲哭无泪。
南湖的那些日子，实在是让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连带着，也对那些少年也有了不可磨灭的惧怕。
本以为自己在建业能安稳了，没想到.......
“诶，老板，问你话呢。”
赵杰微微皱了皱眉，出声道。
他心里还有些疑惑，这个人，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啊？
好像在哪见过？
“哦哦。”
老大都要急出冷汗来了，“那什么，两位的臭豆腐免费，我看两位蛮有眼缘的，就当请你们了。”
在摊位上一顿操作，取下两个最大的纸碗，装上满满当当的臭豆腐。
再浇上一大勺热乎的汤汁。
“来来来，两位拿着。”
老大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温顺过，说话都温柔得不像他自己了。
赵杰有些犹豫地接过，递了一份给苏曼，后者朝他笑了一下。
“这不好吧，我们还是付钱吧，多少？”
赵大少没有被别人请客的习惯，觉得不好意思。
开什么玩笑，我赵大少还需要别人的免费？
真当哥们是普通人啊？
他已经不装普通人了好不好！
老大干笑几声，连忙摆手。“哎呀，我都说了免费的啦，主要是两位走在一起呢，十分的般配啊，就跟我和我妻子一样，让我会想到了以前，十分感慨，想和两位结个善缘。”
赵大少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瞧这话说的，还十分般配呢，有水平。
“咳咳......”
苏曼脸色微红，下意识地看了眼边上的赵杰。
“哎呀，那就谢谢老板了。”
女孩拉了拉赵杰的衣角，后来又嫌不够，直接拽着赵杰的手离开。
内心有些小小的雀跃。
看着两人逐渐远去，老大有些放松似的长出一口气。
大爷的，必须找个机会跑了。
建业不安全。
老大暗暗下定决心。
“诶，老板，这臭豆腐多少钱一份啊？”
“二十块。”
“这么贵？”
“别废话，你到底买不买？”
老大冷冷地看着那个原先就在一旁等待的顾客，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一点森然。
顾客身子都颤了颤，“买买买。”
有点欲哭无泪啊。
怎么这老板跟精神分裂似的啊，原先对那两顾客不是态度挺好的嘛。
现在怎么跟不买就要杀人灭口似的啊。
端着最小份，甚至还没什么汤汁的臭豆腐，顾客小伙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