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结队的怪鸟,一阵风扑去了麦场,如果再有蝗虫紧跟,那可怎么得了?
香凝看杨爱党在东厢房做饭,她便喊着,“二哥,二哥,你快看,有蝗虫,有蝗虫!哎呀太多了!还有怪鸟!”
杨爱党吓一跳,手里拿着的水瓢差点儿没掉在地上。
他赶紧奔出来。
因为作为庄地稼人,谁都知道蝗虫太多可是算天灾,蝗虫不挑食,它们见什么吃什么,哪怕是一米多高的玉米秧子,也不放过,凡是它们走过的地方,几乎都成了秃杆。
自古以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所以大批蝗虫直接奔向麦场,怎么办?
半小时不到,就听大喇叭响起来,老村长的声音,在三百户村的上空飘荡。
“全体社员们注意了,全体社员们注意了,有社员报告说,有蝗虫和鸟雀朝着各个生产队的麦场去了,全体社员赶紧拿着扫帚笤帚,奔向麦场,我们要扑走它们,从它们的嘴里,夺下粮食。”
循环播放好几遍。
香凝竟然去了一趟西厢房,从抽屉里拿了一袋子气球,但是,还没有吹起来。
这些气球是她结婚时剩下的,没用太多。
她不知想起来了什么,又拿个笼筐,里头放了气球,放了墨汁瓶子,还拿了几个毛笔。
头上戴上草帽,手臂套上套袖,手里不知为啥,还拿了几根绳子还有鸡皮袋子。
“哥,你也拿几个袋子吧?还有绳子!”
杨爱党纳闷,“你拿这些做什么?”
香凝趴在二哥的耳边低语……二哥的表情从阴霾逐渐晴朗,最后嘴角上翘,“还是我小妹智慧,高中真不是白读的。而且,”
“而且什么?”香凝不清楚二哥究竟想说什么。
“还能有什么,还不是你和叶檀结婚后,有他带着,会更加聪明智慧的。毕竟叶檀,人家,哎,那就别说了,人家可不是寻常人所能看透的。”
“哎呀二哥,瞧你说的,”香凝的脸,羞成了红苹果,其实,香凝一听二哥念叨叶檀的好,她不光害羞,还有无比自豪感,至少自己这辈子选对了人,注定这辈子,她因选了叶檀而感到每天都是幸福的。
赞叹完毕,杨爱党拿了好几个鸡皮袋子还有口袋绳子,直接奔着六队的麦场而去。
“香凝,你注意自己身体,别磕到碰到,我要去那边,”杨爱党一指一队的麦场方向。
香凝了然,因为杨爱党是一队的生产队长,所以,他不会来六队的麦场,而是直接奔向一队。
六队麦场也照样宽大,有一个学校那么大小,四周围堆着麦垛,沉甸甸的麦穗,颗粒均匀饱满很是喜人,只见大伙,有的举扫帚,有的拿笤帚,东扑西扑。
可是这群鸟不屈不挠,被打跑了之后,瞅准机会钻个空子,扑棱棱又都从天而降。
只见六队队长崔爱民站在麦场中间,手里也拿着大扫帚,奋力扑打着。
此刻,不光飞鸟要与人夺粮,而且蝗虫也一样。
蚂蚱还不如鸟方便扑杀。
它们的目标小,往麦穗上一扎,就想一顿胖吃,反正吃的结结实实的,肚子都鼓鼓的。
而且用扫帚扑打,根本就无济于事。
扫帚太大,蚂蚱太小,就像大象想抬脚碾死蚂蚁一样,那样的命中率不高。
香凝看在眼里,也急在心上。
忽然,香凝扒开社员,朝着崔爱民走过去,“队长,这些鸟很好驱赶,它们就是胆小,找人用竹棍子奋力打就可以驱赶。但是,蚂蚱不太容易,它们目标小而且密集,”
“哎呀,谁说不是呢!”崔爱民发愁着。
就这说着半截话,他还跳起来,一脚扁死了两只蝗虫,就是他们嘴里说的蚂蚱。
蚂蚱是蝗虫的口语化,
蝗灾就是蚂蚱成灾。
只见香凝朝着崔爱民说道,“队长,我有个办法可以收拾这些蝗虫。”
“什么办法?”
香凝小声朝着崔爱民说着,崔爱民一听,乐的一蹦高,“你真确定这个办法可以?”
崔爱民对香凝是信任态度的,因为他早就觉得,叶檀是个大智大慧之人,而叶檀的枕边人,还能差得了?
而且,即使差,也会被叶知青调教出来了。
况且人家香凝基础底子,不光不差,而且也算是人中极品,村花的头衔,并不是说说算了盖着玩的。
“确定!”
见香凝笃定,小嘴紧抿,一双眸子透着坚定,崔爱民便大声嚷嚷,“社员们,社员们,你们听我说!”
社员们停住了手脚,看向崔爱民。
崔爱民拿起手巾一边擦脸,一边嚷嚷,“社员们,咱们叶知青的媳妇杨香凝给出了主意,她说让咱们直接抓蝗虫回家,当午饭当晚饭吃了它们!”
社员们一听,“额!吃虫子?”
“凭啥让我们吃虫子?我们才不吃虫子!”
“这年头每天吃糠咽菜已经够受罪,前几年还啃树皮挖野菜,没想到如今还让我们去吃虫子?真是太坑人!”
社员们句句都是反对,根本回不过来神。
香凝在一旁听着社员们的不支持,扭头看向崔爱民,崔爱民也是着急,最后,他大声喊。
“社员们,你们别不知足,按着这个方法,就能消灭掉蝗虫,反之,那么蝗虫不消半个小时,就会把咱们村辛辛苦苦央告着长大的菜、粮,包括眼前的麦子,全都一扫光。”
听了队长说的一扫光,社员们看向麦捆,那上面果然只剩下了秸秆。
“孰轻孰重到底听不听话,你们看着办吧!”
社员听了,鸦雀无声,耳畔只有怪鸟啄食麦穗的声音,还有蝗虫“沙沙沙”如春蚕吃桑叶一样的声音。
这声音听在耳畔,也是急在心里。
大家傻了眼,边志兰的大舅一看,赶紧挥手,“好,我支持崔爱民队长,还有献计献策的村花杨香凝。”
众人一听,原本铁板一样的脑筋,顿时裂了一道缝儿,一束阳光立刻普照进来。
但有社员还在犹犹豫豫。
“虫子怎么吃呢?我们又不是属鸡的,这能怎么吃?”
“的确,而且这么多虫子,我们吃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