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苗玲玲,却用舌尖舔舐那眼泪。
叶檀的眼泪是咸的,但也有几缕甜丝丝的味道。
品尝到了甜美,苗玲玲的表情虽死犹荣。
她终于让叶队长在这一世,又亏欠了自己。
或许,下辈子再投胎,叶队长便能够记得给自己好好还债了,而不是让别人家的小狐狸精捷足先登。
难道南北朝时为他挡毒箭丢命,还有这一世的为他挡毒虫,两世的亏欠,还不够他大大方方、理直气壮的偿还自己吗?
只可惜,自己肚里有了他的娃。
她死不起。
苗玲玲摸着肚子,继而手又抬起来,隔空摸向叶檀。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优秀,”
苗玲玲抬起的小手,抚摸向了叶檀那英俊的脸,她的大拇指,又抠了几下叶檀下巴上那优雅的美人沟。
“叶大帅,这辈子,我熬不到25岁了。”苗玲玲虚弱无比,她都不知背着人。
因为,头脑清醒时,她绝对会藏着掖着很多相关重生信息的,哪会直接说出来叶大帅这三个字?
“不行,你不要再说话了,我要控制住你的毒。”
叶檀不由分说,赶紧放下苗玲玲。
解开了领口,吴妈一见,从包袱里拿出来了一个褥单子,“苹果,你快来帮我扯着,给遮着点儿。”
苹果赶紧凑过来。
大伙转过身,吴妈和苹果一人揪住一头的褥单子,叶檀匆忙中拿出来了羊皮套。
手颤抖着打开,想给苗玲玲施针。
叶檀头一次心慌意乱。
当看到肩膀后头那三角形的疤痕时,叶檀的眼泪一阵翻滚,那是上一世的亏欠。
他声音嘶哑略带着哽咽安慰,“你别怕,我,我这就给你控制住毒性蔓延,然后,再想办法帮你彻底根治。”
几分后,所有穴位都扎满,
因为扎针灸,便需要醒针。
吴妈和苹果还继续拉着褥单子,生怕苗玲玲中毒了,再受了风,而且也担心被其余男人看到。
苹果看着苗玲玲与叶队长她们二人在打着哑语,弄不懂,而且,从刚才的两位道人说的话,她就不那么明白。
但是吴妈会比苹果懂,毕竟阅历多,生活经验也多。
张大眼和李红岩还有王大雷,他们也担心着苗玲玲,身为同事,也是牵肠挂肚。
但是,他们有很多知识不懂,只能听从叶队长的。
可是,一想起苗玲玲是因为护叶队长而中招甘愿丢命,他们便不心甘。
他们在问自己,这值得吗?
苗玲玲为了一个区区局外人?为了一个已婚男值得吗?
可是,他们只能听之任之,一切都无法改变。
大伙在褥单子另一侧久了,免不了皱眉感叹。
“怎么就会有毒蜘蛛?”
“还变异了,还会飞?”
“不知道,谁知是不是那个金老板、研究出来的什么破玩意,专门惩治想逃跑人的也未可知。”
……
忽然见遥远处,一阵歌声袅袅。
“仙山隔云海,霞岭玉带连,人说天上好神仙乐逍遥……”
忽然苗玲玲此刻头痛欲裂。
叶檀赶紧过来,摸了摸苗玲玲的脉象,“毒暂时压制住了,应该没事,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苗玲玲摇头,一指远处。
随着歌声嘹亮处,见两个身影。
苗玲玲依稀能够想起来——记得桃花仙和她提起过,说有两个道人,一男一女很神秘,一个叫张小凡,一个叫陈韵妃。
还说这两个道人,给桃花仙和云飞扬算过命,说了几句文邹邹的顺口溜,像是给他们看了事业和姻缘,不过,云飞扬未来当了桃花源的族长,还有他从小没爹,都给算对了。
所以,见到这两位穿着道袍拿着浮尘,唱着八仙歌的,苗玲玲确定了八成,他们就是那两位神秘道人、人家更是世外高人。
“你是说,他们有办法救你?”
叶檀看一眼远处的那二人,又看了眼苗玲玲,一脸懵。
苗玲玲点点头,说不出来什么话。
叶檀扭过身,撂下奄奄一息的苗玲玲,站起身,朝着越来越近的两位高人一抱拳。
他们二人立刻不再闲唱,而是定睛看向叶檀,还有苗玲玲。
“贫道张小凡,道号了凡,”
“贫道陈韵妃,道号了尘,”
没等叶檀说什么,陈韵妃一甩浮尘,叹口气,“南北朝时夫妻命,失散千年叙旧情,过去恩德还没补,账上摞账反复扯。”
张小凡皱眉,看了眼苗玲玲的小肚子,还有她那惨白的小脸,摇了摇头。
“腹中已有麒麟儿,入戏太深忘我身,痴男怨女再亏欠,重生后世夫妻缘。”
苗玲玲本来闭着眼,一听夫妻缘?
是后世?
她立刻强打精神,“那就让我去,让我去轮回,你们谁也不要救我!”
苗玲玲甘愿赴死的心念。
叶檀蹲身阻止着苗玲玲。
“你别胡说,我不让你死,不论是不是那种什么缘,我都不要你死,而且,你,活生生再次为了救我而不顾命,我,我怎么受得起?”
叶檀泪洒,再也说不下去。
从小到大,叶檀没哭过,但是,刚才他因为苗玲玲就哭了两次。
叶檀起身,朝着他们二位一拱手,“二位道长,她被彩色蜘蛛咬伤,可有解药?”
张小凡一甩拂尘,一捋胡须。
“要想根治施主命,也为保住麟儿命,需去怒江寻墨鱼,红骨黑肉牙齿利,墨鱼肚里黄色卵,能让病逝再重生。”
“啊?”叶檀惊叹,“原来人世间真有这东西?”
因为他想起来了以前,与苗玲玲讲起来的这些,苗玲玲问他,如果她在执行任务中不幸遇难,他会不会为救她而去寻找怒江滇池的墨鱼。
然而,他却没有直接回答,以不吉利为理由,把苗玲玲给吓唬了回去。
苗玲玲还因此而不高兴。
可是如今?
竟然被人家高人如此指点着自己必须去,那岂不是冥冥之中、应了过去所言?
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命?
不过叶檀的脑海里,忽然弹跳出来两个字眼——“时间”!
他赶紧慌张问,简直语无伦次,“可是二位道长,我来这山需要一个多月,如果我下山,怎么还需一个月,那怎么来得及?”
有生以来,这也是他的第一次慌张无助。
他过去,从未有过,有的只是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