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此刻,李老从后院来到了叶檀跟前。
叶檀一笑,刚想打招呼,李老给他示意了一个“嘘”。
今天,其实叶檀他根本就没有药材,但是,一听说李老有可能要回京城医药大学里任职,要离开了,他还是要频繁来见面的好。
叶檀见李老如此,内心顿时明了,扭头看了眼卷毛烫。
此刻,卷毛烫刚收起来脂粉小镜子,见到了这老东西又去勾搭外人,很是不服。
她找亲戚打听了,想抢过来顾问这个差事,可是,亲戚却说这事棘手。
她问怎么个棘手。
亲戚说,这个李老似乎京城高层有撑腰的,所以她卷毛烫的痴心妄想没能得逞,怎么会开心?
油腻组长也是。
他黑着脸看向叶檀还有李老,气不打一处来,他想的也是抢了李老的职位。
可是,却听小道消息说, 这个老东西不光滚蛋了,还护住了职位,撒泼要挟上级,说什么如果不按着他的意思安排人,他就占着坑不走了!
到时得罪了京城领导,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真是个不讲理的老玩闹!太特么不自重了!
“李老,怎么了?”叶檀低声问。
“小点儿声,”李老趴在叶檀的耳畔,说道,“明日,我就回京城,所以,我今天要和你打声招呼。”
“啊?李老,那晚上咱们用喊着孙局和李厂长,一起聚个餐,说说贴己的话吗?”
李老想了想:“好,那今晚咱们就聚一聚。”
“行,李老,那我先回家,我家里还给您留着点儿好东西。”叶檀也捂住嘴巴,神神秘秘。
收购站里的油腻组长,看着这两块货那说话躲躲闪闪的样子,便是一阵恼怒。
毕竟他已经觊觎李老顾问的位置好久了,但是无法得逞,他内心隐隐觉得,他要把这位置给这个小年轻,挺明显。
这老家伙私相授受,胳膊肘往外拐。
没想到,外面李老果然在和叶檀低语,“叶老弟,我明日就走了,这辆车暂时由你来保管。”
“啊?李老,这可使不得!”
叶檀赶紧往外推,他可不敢要。
毕竟李老在这里身居高位,说一不二的,他一个小年轻,怎么好意思要了人家的配车?”
李老从兜里,拿出来了钥匙,还热乎的。
“走,叶老弟,我带你去我的十亩药田兜兜风。”
还没等叶檀回过神来,李老已经拉着他去了后院,油腻组长和卷毛烫,怒气冲冲,眼睛冒火。
等他们没影了。
卷毛烫瞪了一眼油腻组长,“你看看,我就说那个位置,他宁可便宜一个外人,一个野的,也不会给你、给我!”
油腻组长听了,咬了咬后槽牙。
最后,
“砰”一拳打在了柜台上。
卷毛烫阴阳怪气,“你要不要请我收拾他?”
“能怎么收拾?这老家伙明早就走了。”
“也是,我远房亲戚,有一个在县城,是流氓队的成员,如果你实在憋屈,你可以给我钱,我请流氓队帮你出气,打断他们的胳膊腿。”
“流氓队?”油腻组长一听这,一脸苦涩。
“我说,你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我,我还是忍忍吧,宁可不当顾问了。”
卷毛烫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她摇摇头,狠厉道:“如果真的是这个小年轻是你的领导上司,你甘愿面对?你服气?”
油腻组长要哭了,“不忍能怎样?打那一天,这个手里握着权势的老东西就看不上我,我能咋办?而且,”
“而且什么?”
“我上有老下有小,媳妇常年有病,我担心如果鱼死网破,最后输掉工作,连这每月三十元都挣不到了,那才叫一个饥寒交迫穷途末路呢。哎,”
他捂住了秃了一半的额头。
“别说了,就这样吧。”
李老把钥匙给了叶檀,“来,你来开这部车,我要考核一下,明日走了,我才放心。”
叶檀拿过钥匙。
稳稳坐在驾驶位上,钥匙一转,放下手刹,车子轻松上路。
李老哈哈一笑,“这动作,这熟悉程度,跟开了几十年车的老手一模一样。这,我就放心了。”
“哦,李老,那我也不好意思接管汽车,都挺贵重的。”
“没事,车给你开着,还有那十亩药田,你给管理着,其余的,你就不要操心。反正我已经和上头申请了,这个顾问位置,我走了后就交给你。”
“啊?”叶檀吃惊。
李老一拍他的肩膀,“你有这个能力接管,给旁人,我一万个不放心。所以,就不想走。”
“那会怎样?”
“上头人说,不走,京城的那一位不饶他,所以,不走也要走。我说不走,他们都惹不起那一位,所以,当然什么都要看着我的面子。我说给谁就给谁。”
“啊?您的工作太高大上,我做不了。”叶檀内心虽然感动,但是,也没想好确定要做这。
毕竟孙局,曾经给他局长或者副局长的位置,他都不要的。
“我说你做得了,就是做得了。”
“每日,不就是每日接一接县城那几个老领导的电话吗?他们说要什么药材,你就给收购,或者药田里头种几亩不就完了?还有啥做不做得了的?”
李老从车座下头,拿出来了一个小塑料皮日记。
“啪嗒”一下,扔在了叶檀的眼前,“你拿着这个本子,上面一群电话,到时候需要什么,拨几个电话不就完了?”
“啊?这?不用管理油腻组长和卷毛烫?”
叶檀最关心这一点。
毕竟他知道,那二位每天不出好气,他即使名正言顺是顾问的职位,但是他们两个的头也不好剃。
“不用。”
李老一摇头,“别搭理他们,他们也无法兴风作浪,都是一群蚍蜉而已,还想撼动大树?”
李老又安慰叶檀,“放心做吧,有我在京城看着你,你没问题的。”
叶檀往前开着。
见马路没人,
他扭头看了李老一眼,笑了一下。
“李老,我都不知,我们怎么这么有缘分?萍水相逢却一见如故,成为至交,没想到,您竟然把那个高高在上的金饭碗,舍得亲手赠与了我,我,我都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