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夏当即贴紧了杨爱党,肩膀松动啜泣,“爱党,你知道那时吗,我是怎么逃回来的吗?我,我,”
月半夏说不下去了。
“乖,我知道,你那阵浑身都是伤痕。”杨爱党抚摸着月半夏的头发。
此刻杨爱军已经把车推进屋了,最后才和边志兰一起出来,边志兰身子方便,她没有怀孕,便凑过来,也拉着月半夏的胳膊安慰着。
“半夏,别太伤心,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杨爱军一听,脸一红。
但是,他也是内心一暖,最后还摇摇头,感叹着边志兰的不知羞,边志兰一扭脸,正好瞧见杨爱军在坏笑。
便小声嘟囔,“那怕什么,咱们不是领证了吗?和月半夏一起还有那几对,在集体婚礼之前,不都是要领证的吗?所以,说是一家人,难道有错吗?”
老村长他们也是一边羡慕看着边志兰和杨爱军,更羡慕看着月半夏和杨爱党。
尤其听到边志兰说什么集体婚礼,他的大脑又是跳了几下,集体婚礼?边志兰竟然也一起领证了?
哎,还是年轻人活的时髦,竟然还有这新鲜的词。
正在大伙都羡慕着他们这两对的时候,月半夏的母亲,却不合时宜喊叫。
月半夏母亲捂着脸嚎啕,“好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如果我早知你连我儿子的前途都换不来,我,不如一早就掐死你,白吃了我那么多年的干饭呜呜呜。”
大家听了,心里一哆嗦。
此刻张主任也暴跳如雷,
上前又扇了月半夏母亲一巴掌,怒斥着,“好你个臭烂菜花,你成天与我谎报军情,你就等着回去停职反省写检查吧,还有那二百五现在涨利息了,变成了五千五了,”
大伙一听,都跟着他翻白眼——我滴妈,这五千五要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还不得需要半辈子呀!
这张主任真是为所欲为太不讲理了。
月半夏的大哥也顿感天塌地陷,“月半夏,你个不守妇道的家伙,这一切都是你惹的祸,你这个自私自利、光顾自己颠着屁股乐呵的小贱人!”
月半夏大哥气急败坏想打月半夏,可又被小三子还有李志他们给拦截了。
张主任又威胁,“回去如果你不立刻还给我,我可就断了你家所有的口粮,包括你男人那份看大门的工作,也别想再干了。”
烂菜花就是月半夏母亲的外号。
至于为何被这么叫,具体不详。
“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子,”月半夏母亲捂住肿起来的半张脸,哭泣,
“明明是你说不让扣章,我说弄个萝卜的扣上,你凭啥不让我弄?到现在事情败露,你还怪我?夏天的‘夏’写成了虾米的‘虾’,可也是你用钢笔写的啊?这怎么能怪我?”
张主任一咬牙,指点着月半夏母亲的脑门,“你个毒妇,不怪你怪谁?你就是祸根,你女儿坑了我宝贝儿子,就应该千刀万剐。看回去后,我代表人民代表党怎么整治你,还有你这个废物儿子!”
放下手,张主任扭身,又踹了月半夏大哥一脚,“你就等着丢工作,继续在家待业待业再待业吧,一直待业到你白了头发!”
月半夏大哥顿时要哭了,想想无尽的待业,想想等着他要娶的女孩,他双腿一软。
“张主任,你就放过我们吧,”
“休想!”
张主任踹了一脚要跪下的月半夏的大哥。
叶檀刚想扭身走,听到张主任如此气急败坏制裁月半夏的一家,便也是心头一软。
他一挥手,“张主任请留步,我送你一个造化,”
“哦?造化?”
张主任眨巴着眼,不知这众人瞩目的核心人物小年轻,要出什么幺蛾子,他虽然被村里的人敬仰,但是也不至于让他堂堂大城市里来的主任有所求吧?
“造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张主任皱眉,但是跟叶檀说话,也还算是客气了。
“我跟您谈条件呢,您的傻儿子不是先天遗传的傻,而是后天孩童时期高烧不退,才导致的如今这般痴傻模样,”
“哦?你怎么这么清楚?”
叶檀听了一笑,“挺明显的,”
“啊?这当真能治?”张主任老眼闪烁光芒,而后又疑心,“明明求医问药多年,也没有医生能够治好,你,你是什么来路?不但一眼能看穿,还能?还能治好这顽疾?”
被说中后的张主任此刻,眼里蓄满泪水。
“放心吧张主任,我可以给他治好,不过需要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只要能治好他,我基本都能答应。”张主任皱眉看了眼又在地上打滚的傻儿子,皱紧了眉头。
没错,真被叶知青说中了。
他的傻儿子在勉强会走路时得了一次重感冒,的确高烧不退,当时孩子小而且是男孩子,不会说话也不会表达,究竟重感冒之前什么样,张主任也不是很有印象或者很了解。
直到活过命来好几岁了,才知道他傻。
但是,抱着孩子各路寻医问药,也确实无果,医生说所有的病在很小时候,就已经形成了,指望后天吃两粒药也不可能好转。
不过老村长和所有人,倒是相信叶檀有这个本事。
包括边志兰,如果没有叶知青那次的半颗水果糖,也没有活蹦乱跳如今的她。
“好,张主任您听好了,我的条件就是,放过月半夏还有月半夏的全家。”
“啊这?”
见张主任犹豫,叶檀道,“如果我给他医治好了,你就不要难为月半夏的家里人,包括那二百五也不能要,更不能变成五千五。”
“哎,好好,”张主任只能认栽。
毕竟自己的傻儿子如果真能给治好,他怎么都愿意,过去发愁自己的这个傻儿子都无法给他养老,所以愁了很久,如果他变正常了,那,那岂不是有人给养老了?
嗯,划算。
此刻,月半夏的大哥也瞪大眼睛,内心五味杂陈。
他做梦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那一天横竖看着不顺眼的家伙,怎么能在这节骨眼,一下化解了张主任的滔天怒气,令漫天的乌云全散去?
他应该信还是不应该信?
他上下打量,这小子明摆着嘴上没毛,可是,为什么他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治好痴傻多年的家伙?
他该信还是不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