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潭看着自家小姐这模样,心里着急,可是也没有办法。
三公子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偏偏小姐也不让自己将这些话对外讲,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三公子救了小姐呢。
越是想到这一方面,千潭就越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值得,小姐总是这样,在各个方面对三公子考虑,但也没有见三公子对小姐多好。
平日冷淡便算了,可这样的生死关头,哪里是可以开玩笑的。
姜梨这几日想了许多事情。
自己之前的时候,一直都觉得,裴执是一个冷心之人,可是不管怎么样,终究是会被自己捂暖的。
可是如今看来,冷血就是冷血,只会关心自己的事情。
为了一份所谓的东西,就可以直接将自己抛弃。
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在裴执眼里,会不会都显得很可笑。
季姨自然也是看出来两个人之间不对劲,好几次想要来找姜梨,都被姜梨以身体不舒服拒绝。
季姨去找裴执,裴执也只是冷着脸,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季姨看到这些,只能心里干着急。
裴执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够想起来,姜梨那日一双泪眼瞧着自己的模样。
姜梨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遇到那样的事情,眼巴巴的盼着自己来,自己却——
转了转玉戒,心中的那股烦闷还是压不下去。
参兆进来的时候发现自家主子眼下乌青,道:“主子怎么还不休息,明日还有事情呢。”
裴执单手支着,淡淡道:“无妨。”
参兆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心思,试探道:“要不然主子主动去找大小姐试试?”
大小姐这次是被伤心的狠了,可若是主子主动去的话,想必大小姐态度不会这样。
裴执听到这话后没有说话。
参兆靠近了些:“主子,大小姐对主子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若是因为这件事情,主子和大小姐之间相互嫌隙,再也回不到从前,主子可会觉得后悔。”
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人,对主子这样。
而且他也感受的出来,主子将大小姐放在心上,只是可能自己还没有察觉出来。
他希望两个人之间能够好好的。
这时,一个蓝衣女子走了进来,是和参兆一起的培训的侍卫,名叫霜凝。
也是最近几日,才进了院子来服侍。
这几日的事情,她也清楚,姜梨有什么好的,竟也劳的主子伤神。
她将自己手中的汤盏放下,声音带了些不赞同:“主子,姜姑娘本就没有那卷宗重要,左右主子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离开,何必计较这么多?”
参兆听到这话,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再讲话。
霜凝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反而瞪了他一眼,“我又没有说错,你扯我干嘛。”
参兆叹气,主子本就在因为这件事烦恼,偏偏霜凝半点看不懂主子脸色。
也不管那么多,将人半推半拉扯了出去。
裴执眉心跳了跳,二人出去,他才觉得清静了些。
夜色已深,窗户没有关好,外面传来丝丝冷意。
平心而论,自己平日里好像对姜梨爱答不理,可好像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已经逐渐习惯她的存在。
裴执心中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像参兆刚刚说的,两个人真因为这件事情生了嫌弃,日后关系不像从前。
那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随即朝外面走去,参兆瞧着自家主子去的是挽梨院,心里面明白过来。
主子这是主动要向大小姐服软!
两个人要将话说清楚才好,话憋在心里面,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若是真生出的话,等真正解除的时候,就难了。
不过,主子愿意在这方面服软,也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
平日即便是遇到真正委屈的事情,也不会愿意去开口解释,在跟大小姐的相处之中,这些东西倒是有所改变。
裴执到院子里的时候,只有千潭守在外面。
千潭见是他过来,红着一双眼睛,将人拦住,语气很是不好:“三公子来这干嘛?”
也不知道小姐为何要对三公子这样好,可是三公子这种行为,实在是配不上小姐对他的好。
“姜梨,她怎么样了。”
裴执一张脸掩在夜色中,看不真切。
千潭毫不客气开口:“这些和公子没有关系,夜已经深了,三公子还是早些回自己院子吧。”
裴执没有反驳,声音带了些哑:“我进去看看她。”
千潭听到这话之后,拦着没有离开。
里面的屋子似乎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刚刚还点着灯的屋子,烛火被熄灭,瞬间漆黑一片。
裴执心中泛出一股酸涩感。
自己这是被小姑娘拒之门外了。
千潭瞧见自家小姐的态度,底气更足几分:“三公子,您还是先回去吧。”
裴执敛下眸子。
自己今日都已经过来了,就是为了将事情解决清楚,不管怎么样,不能就这样含糊过去。
想到这里,他抬起眸子:“让开。”
千潭本来是不愿,可是见裴执这样盯着自己,莫名就虚了几分。
她也很害怕三公子,三公子身上总是给了她一种神秘危险的感觉,这也是她不想要自家小姐离三公子那么近的原因之一。
裴执身上气息很冷:“难道,你想看着你家小姐,一直这样难受?”
千潭听到这话后,才让开了些。
三公子说的没有错,小姐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难受了,自己看着心疼。
小姐这是心里面有疙瘩。
有句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
千潭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三公子,我家小姐一直都将三公子看作很重要的人,若是三公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对小姐这般,日后还是离我家小姐远些。”
不管如何,千潭不希望小姐的一片真心被这样辜负。
小姐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小姐。
裴执也没有再管她,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房门没有关紧,裴执轻轻一推就直接打开过去了。
烛火被熄灭,还带着些余温。
也没有将烛火点燃,就这样坐在姜梨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