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将人挡在自己身后:“行了,不要再开玩笑了。”
他今日这么直白将这话说出来,一来,华悦独生一个女子到军营之中,与自己之间是这般联系,对她是最好的保护。
军营里的男子,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但有时候若是起了这方面的心思也是很恐怖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对华悦的占有欲。
华悦一开始骑着马到军营外面的时候,虽然穿着一袭素衣,元景是能够很明显感受出来,好几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华悦与他落座以后,众人敬了他二人一杯,随即大家便一起喝酒吃肉,谈天说地。
华悦本以为自己已是极其飒爽之人,遇到这样一群人,瞧见他们之间这样的相处模式,真心觉得平日其实还是挺秀气。
元景朝她碗里夹了一块羊肉:“阿悦,这边与洛阳不同,他们说话都无遮无拦的…”
华悦听到这话点头:“我知道的,若是说错话我也不会介意。”
元景一双眸子温柔,放下手中的酒杯:“不,阿悦,有人说错话,当然要介意。”
华悦听到这话之后有些不解,疑惑的瞧向他。
元景接着笑着开口道:“若是有人在你面前无遮无拦,说错了话,你就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们,给你出气。”
少年在军中磨练了这段时间,整个人身上更多了几分青年成熟感。
此刻说着玩笑的时候,华悦只觉得又回到了当时元景还是华家门客之时。
那时少年便是最爱玩笑,将华悦惹恼了好多回,不知道二人为何后来会这般喜欢。
缘分一字,最是奇妙,最后的结局,谁也琢磨不透。
——
裴执在青州待了半月,陛下的旨意很快传达下来,说是让他尽快重归职位,回到洛阳。
半月已经是极其宽限,裴执心中自然明白。
只是这一次回去,他没有将姜梨带在身边。
姜梨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满,三哥哥之前的时候总是想着让自己过去,如今自己真过去了,同他经历了这么多,陛下再传达旨意的时候,他却主动让自己留在青州。
姜梨有些生闷气,三哥哥是将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陛下留给他的时日只有两日,裴执这段时间想了许多法子来哄,都没有什么效果。
等到最后半日的时候,裴执特意将两人之前做的那只风筝又重新带了过去。
就这样站在挽梨苑的门口,语气迫带着几分低三下四。
“阿梨,不管怎么样,明日我就要去洛阳。”
“就算是生气也罢,你再陪我放一次风筝吧。”
姜梨待在房中不愿意出来:“三哥哥都想着一个人去,不要带我了,又何苦来说这些话!”
“阿梨,不要同我置气了。”
裴执开口:“生辰将至,待你及笄那日,我定然会回来。”
“到时候你再同我一起去洛阳。”
“及笄礼总归是要在青州办才好。”
听到裴执这样的考虑,姜梨才觉得心情稍微舒缓了几分。
慢吞吞将自己寝屋的门打开。
“既然三哥哥这样说的话,那我便原谅三哥哥一次。”
“只是,下次三哥哥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提前同我商量。”
不同自己商量一声,便决定自己不去洛阳了,姜梨对于这样的事情,心中自然是很不满的。
裴执见小姑娘打开门,神情带着几分宠溺无奈:“知道了。”
语气带了些玩笑:“下次若是还敢惹大小姐这样生气,大小姐尽管打骂就是。”
姜梨被他这话哄的服服帖帖的,哼了一声,接过了裴执手中的风筝:“三哥哥,你如今是越发会哄我了!”
“既然这般满意的话,那边再陪我去放风筝?”
裴执就这样细细的瞧着她,姜梨只觉得今日,裴执眼神稍微有些奇怪,心中起了些异样心思,只是很快消散,没有多想。
“既然三哥哥这般想去放风筝的话,那我便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姜梨伸出自己的手来,裴执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将她的手,牢牢的拽在了掌心。
秋高气爽的,放风筝真是最好不过了。
——
姜梨也不知道四哥究竟使了什么样的法子,居然让母亲答应了他和盛阑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盛阑已经有了自家四哥的承诺,自然放下心来,两个人安心的在一起。
姜梨偷偷去问姜熹好几次,究竟是怎么说服母亲的,姜熹脸上只是挂着神秘,不愿意多说。
去问母亲,母亲脸上也只是好笑,不同自己谈这方面的事情。
哼,不说就不说,我才不好奇呢!
姜梨这样想着且将另外的心思全都花在裴执身上。
裴执一个人去了洛阳,为何这段时间姜梨心中很是不安。
心中总是有些奇怪的想法,就连做梦的时候也不得安宁。
她总觉得,与裴执之间似乎是出了一些事情,她有一次做梦,甚至梦见裴执被一剑刺伤胸口,满身是血的模样。
半夜整个人被惊醒,外面是一阵秋雨缠绵,漆黑一片。
是那些场景在自己前世里面根本就是没有的,前世都没有发生的事情,莫不是这一世由于自己的改变也随之改变。
姜梨总觉得有些心慌,在心中安慰自己无事,可后半夜去怎么都睡不着了。
裴执在许多事情上面一向都是依着她的,旁的缘由姜梨必定有所怀疑,可及笄礼这件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方面。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雷,姜梨本没有睡着,听到这雷声瞬间坐了起身来。
心中的不安又盛了几分,千潭听到雷声也跑进屋子来伺候,姜梨摆摆手示意她退下休息。
翻出笔墨来,给裴执写了一封信。
落笔的时候,墨水渲染在宣纸上面,很快浸染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