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火神师父替自己受了那雷,怪不得那茶台之前没有师父恬淡的身影。
夜白感动得大眼里噙了一眶泪花,将那朵黄花菜使劲咽了下去,忙问道。
“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没事吧?”
“哼,火神仙力了得,这几十道天雷对于他来说,当然不在话下。”
“那,师父形象咋样?没被劈黑吧?”
星月又一脸不屑:“区区天雷,火神怕是一根头发丝都不曾动得。”
“喔。”
夜白松了一口气。
看星月那张欠钱脸,还以为师父被这雷劈得见不得人,所以茶也不煮了。
还好师父没啥事,不然夜白不得愧疚死哇,自己个背个经书还偷懒,还连累得师父替她受了雷。
天帝爹爹呷了一口星月递来的茶水。
“想不到火神这个冷面,到是面冷心不冷,这回确实是做了一件好事。”
转头对夜白说道:“夜白得体恤你师父对你的一片心意,以后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头来,好好修炼也算不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爹爹说得是,夜白定当如凡界某人,闻鸡起舞,凿壁偷光,悬梁刺股,晨钟暮鼓......”
天帝忙挥了挥手,让夜白就此打住的意思。
叹了一口气。
“当年瑶姬年少之时,虽说淘气了一些,但那诗书却是样样精通,美貌与智慧有冠绝天下之势。可你......”
天帝爹爹此时一副神态与天山虞美姑姑一般无二,夜白十分熟悉,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势。
只是她不明白,天帝爹怕是对那瑶姬女神思念成疾了,好好地说她,为嘛又扯上了瑶姬女神。
“天帝爹爹说得是,瑶姬仙子可是夜白心目中的女神,自当以她为榜样,虽说不学得其精髓,学得一二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天帝扼腕长叹。
“夜白呀夜白,你这成语用得乱七八糟,看来我得让玄都尊者好好教教你。”
夜白一头黑线,这好好地吃一顿饭的工夫,又给自己招来了活干。
苍天啊,这经书不晓得要背到何时,看来又得背那成语了。
作可怜状。
“天帝爹爹,爹,可不可以不学那成语,我这经书背都背不过来了。”
天帝爹爹那金灿灿的身影站了起来,与火神师父早上一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坚如磐石的神情。
唉,今儿一早出来没看黄历,看来是诸事不宜的日子。
天帝金灿灿的身影飘出了毗沙宫,满桌子的好菜再也吃不下去了。
带着对火神师父的负疚感,拿了那经书,顺带还从师父的书架之上拿了那金刚经,遁回了后院的梧桐树下。
靠,自打夜白出生以来,还木有这么用功过。
眼见着日头落了西,月上了海棠树梢,梧桐树上那只母凤凰也不梳理它的尾巴毛了,翅膀搂了一堆鸟蛋在那边打瞌睡。
夜白手指尖尖腾了一朵火光,还在那边兢兢业业地背经书。
这火好用,也不用学那凡界爱书之人凿壁偷光的精神了。
只是这般若经不是一般的难懂,一句跟着一句,似是在打啥子哑迷一般,让人脑瓜犹如一锅浆糊似的,光是一锅浆糊也就罢了,还好似人有拿了那饭勺子不停的在搅和似的。
更是乱上加乱。
这大半天过去了,这经书勉强才背得一半。
抚了额,苍天啊!这经书是不天派来你来折磨我夜白小仙子的么?
唉,这背经书与那遭雷劈比起来,夜白觉得还是遭雷劈来得畅快一些。
也就不过个把时辰的事,不像这经书时时地折磨人。
尤其是那金刚经,自打记事以来,勉强识得几个字之时,虞美姑姑就时时让她背上一背,这一万多年过去了,这金刚经还不曾背得。
约摸三更天之时,天宫夜色撩人,夜白还在那梧桐树下,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并没有半点心情欣赏这火神毗沙宫的后花园。
心里头将无名骂了一通。
“无名啊无名,你这来无踪去无影的,莫不是你使了个啥子巫术?才弄得我今日如此狼狈。改日再见到你之时,这今日受的亏,必当要从你那里双倍讨回来。”
刚在心里头唠叨完无名,这寂静的后院里头来了一个仙气飘飘的仙人。
只是这走路的姿势似是不大稳当,坐在夜白对面的时候,似乎不如平时里行云流水那么顺畅。
却正是那火神。
夜白立马作关心状。
“听星月说过了,夜白万分感谢师父白日替我受了那天雷。如今师父可没被那天雷伤着哪里吧!”
火神面上的表情跟那星月有得一拼,还真的是有其主人,就有其随从。
“区区几道天雷,为师这几十万年的修为也不是白白修来的,不过犹如春风拂面般,无痛无痒。”
夜白一颗内疚的心终于放下心来。
“如此甚好,我这可是内疚了一个下午,并一个晚上了。叫师父替夜白受苦内心万般过意不去,以往在天山,每每有雷劫之时,有碧莲姑姑强行替我受了,如今上得天庭来,头次历劫,又有师父替我受了。我这心里头万般不是滋味,夜白虽然没爹没娘,却是有这许多人心疼我,说来已是夜白的万幸。只是欠了这么多人情债,夜白背得却是着实辛苦,以后可怎么还得来。所以,师父以后可莫再要如此这般了,修炼皆有天数,夜白若是遭那雷给劈死了,也是命里的定数。却不想要姑姑与师父逆天行事,遭那灵力反噬,折损了仙命,却是得不偿失。”
火神面上内心皆叹了一口气。
“夜白莫要多心,师父与姑姑替你受了雷,乃是心甘情愿,你也并未欠下什么人情债。你这番话说得,为师听起来也十分伤感,若是夜白勤于修炼,为师与碧莲姑姑也不用担心你受不了那雷劫了。以后可得用......”
师父话没说完,突如其来一阵咳嗽。
月色晃眼,夜风轻拂,月色只晃了那么一秒,夜风也就那么轻轻一撩,师父的衣襟轻轻地被撩起,夜白就在师父的脖颈之上看到一道暗黑的印子。
说什么那雷劈在身上就犹如春风拂面,说什么那雷劈在师父的身上,头发丝都不曾动一下的,原来都是骗人的。
师父虽有几十万年的修为,却也是肉长的,岂能一点点伤痕都没得,不过只是拿话安慰夜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