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少润长得像阮全。
阮老爷子等人见了他,一眼就知道,这是阮家的种,但他的脸色,怎么看着那么像要死一样?
吴涵儿之前在教室外看到儿子的时候,差点没有失声惊叫。
明明早上出门还脸色红润的儿子竟然一脸死灰色,而且走几步就咳,似乎染上了重病。
她本来想带着儿子去医院看看,然后想到了明落尘说过的话,她半信半疑决定先回家。
“咳咳咳,妈妈,他们是谁?”
阮少润早上去到学校后就有点不舒服,到了下午,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重,并且不断咳嗽。他打算下午放学的时候就向老师请假,可没等放学,他就被带回了家里。
家里一群陌生人,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很奇怪。
“他们是谁不重要,你快要死了。”明落尘站起来走到阮少润的面前,她发现,她竟然没有他高。
“你吓唬他干什么!”吴涵儿没想到明落尘这么直接,她把儿子拉到身后。
阮少润觉得明落尘的话是无稽之谈,他联想到父母的信仰,头更痛了,“妈妈,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和爸爸信这些东西我能理解,但是你们要分辨是非,透过现象看本质。她这么年轻,明显就是个骗子,你怎么还让她进家里了?”
“我没有,她是你爷爷奶奶带来的。”吴涵儿表情无奈,她向儿子介绍阮老爷子他们,“这是你爷爷,奶奶,大伯和伯母。”
阮少润听说过阮家的人,但他从来都没见过除了父亲之外的阮家人,所以他回来没认出他们。经母亲一说,他才知道他们是谁。
阮老爷子他们对着孩子不好摆脸色,勉强带着笑容朝阮少润点头。
阮少润在吴涵儿的催促下叫了人,他继而又看向明落尘,抿嘴不说话。
明落尘无所谓阮少润信不信,“去你房间吧。”
明落尘准确无误地朝阮少润的房间走去,吴涵儿几步上前拦住了人,“你刚才进了小润的房间?”
“没有。”明落尘坦荡荡地回答。
吴涵儿不相信,“那你为什么知道小润是这个房间?”
明落尘动手指,“主卧,次卧,客房。客房里供着佛龛,那这间肯定是你儿子的房间。”
吴涵儿还有点不相信。
阮少润却信了,“你为什么要进我房间?”
“因为你是当事人之一。”
明落尘说得不清不楚,阮少润还想说什么,被吴涵儿拉住了。
吴涵儿看到儿子颓败的脸色,禁不住问明落尘,“我儿子,会没事吧?”
“你再这么碍事,肯定有事。”
明落尘的话吓得吴涵儿赶紧主动打开了儿子的房间门,让她进去。
阮少润的房间整洁干净,书桌上一沓厚厚的资料,书柜全是书,明显是个勤奋好学的男孩。
明落尘没心思细细打量,她指着床,让阮少行和阮少润都躺上去。
她说完,刚想转身出去拿夜十二带来的箱子,没想到她连身都没转,夜十二递上了手提箱。
明落尘把手提箱放到书桌上,她从中找出要用的东西,头也不回,“再拖下去,人死不赖我。”
阮少润隐忍着,明落尘的话让他很不高兴,他忍不下去,一边咳嗽一边说,“这是我房间,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来,也不喜欢陌生人躺在我的床上。”
“我们已经进来了,而且他并不是你的陌生人,算血缘关系,他是你堂哥。”明落尘把砂砚摆在了桌子上,跟着拿出了朱砂墨,倒磨研砂。
墨香入鼻,明落尘听到吴涵儿劝儿子的声音,也听到了阮齐夫妻安慰儿子的声音。
阮少行和阮少润都躺在了床上。
明落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老爷子,你们先出去。”
阮老爷子,“我们不能看吗?”
“不能。”
阮老爷子带头走出房间,吴涵儿还是不放心。她已经走到门口了,迟迟没有出去。
“我可不可以......”
明落尘停下了研砂的动作,提笔沾墨,“你身上占有秽气。”
吴涵儿被裴兮雨用力拉出了房间,房门当面关上。
明落尘听到门外裴兮雨警告吴涵儿的声音,她不受影响,下笔如有神。
“咳咳咳,你到底要做什么?”阮少润捂着嘴咳嗽,他看向身边的阮少行,发现他表情呆呆的,脑海里想,这个人是个傻子?
“你借了他的命,我要做的是破了你们之间缠绕在一起的命数。”
什么乱七八糟,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你不信没关系,要不要命?”明落尘停笔,她拿起砂砚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两人。
阮少润想说话,一阵咳嗽来得凶猛,他感觉自己下一秒随时要死。
“我要去医院。”阮少润咳完用力喘,他想爬起来,却发现手脚使不上力气了。
他惊恐地看着明落尘,“你做了什么?”
“我碰过你吗?”明落尘翻白眼,“你很吵,所以,你睡吧。”
阮少润陷入黑暗前不知道明落尘是怎么做到的,她不过是用沾了墨水的毛笔碰了碰他的额头。
明落尘点睡了阮少润,接着也点睡了阮少行。
耳边都安静了。
明落尘确认阮少润的左耳后也有一根黑线,她用毛笔尖在黑线中画了一笔。
一笔而下,阮少润的身子抖了一下。同样的,阮少行也微微抖了一下。
明落尘一共画了六道符,她分别在两人的额头处贴了一张。
剩下的四张,床的四角各贴一张。
明落尘点了六根香,三香插在床头,三香插在床尾,任香气绕着两人而飘,缓缓地进入两人的体内。
阮少润其实只是“假借”了阮少行的命,因为手法不成熟,所以阮少行出现了呆滞,而阮少润则一副将死样。
本来,她以为是真借了命,结果当两人靠近的时候,他们身上的死气竟然消散了一部分,这时,她才意识到,他们之间不能借命。
明落尘站在床边,她掐指算两人的命数,许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