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是酒吧的名字,这里彻夜喧哗。
明落尘以为接人,只需要在门口接就行,谁知道要进里面,她有点怀疑严如雪打算让她泡个吧什么的。
她今年十八岁,之前还真没机会进入这种地方,今晚可以开开眼界,看看真实的酒吧和她知道的酒吧,是不是同一回事。
从进门开始,明落尘就觉得自己和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格格不入。
每个擦肩而过的女人,哪个身上不是能少就少,就她一身差不多裹脚的羽绒服,还真的别有一番特色。
夜十二护着明落尘,心想这地方还真不是落尘小姐该来的,她不合适来这里,也不知道自家爷怎么想的,让人来这种地方接人。
“这里有点闷热。”明落尘边走边用手扇风。
“这里人多。”夜十二刚说完,见明落尘要脱衣服,他赶紧拦了一下,“落尘小姐,这里没开暖气,小心着凉。”
明落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夜十二,“这里不开暖气也热,要不你穿这一身试试,我都出汗了。”
这下夜十二不敢拦了,他也拦不住,只能希望自家爷看到这样单薄的落尘小姐,别怪他。
两人终于走到卡座这边,夜十二轻车熟路地继续往前。他们绕过卡座,走到一处隐蔽的楼梯前。
楼梯口站着一个男人,他看到夜十二后稍微点了点头,“来了。”
“嗯。”
夜十二这下挺高冷的,明落尘看得有点新奇。
明落尘跟着夜十二上楼,他们走到一处包厢门外,夜十二想拉门,发现门居然拉不动。
“搞什么,门锁了。”夜十二拿出手机。
没人接?
夜十二准备再打第二遍的时候,明落尘抓住他,拉着他往后退,远离包厢门。
明落尘把人拉走后,“站在原地别动。”
她重新回到门前,蹲下来,手几乎贴着地板掠过。
她没感觉错,里面很冷。
这种冷,不是冷气那种干冷,而是阴冷。
她看不到,但一下子已经反应过来,这是严如雪身上泛出来的煞冷。
她暗叫不好,他身上的平安扣碎了。
没有东西压制他身上的煞气,他不敢随意走动,难怪他要叫她来接他,原来如此。
明落尘搞清楚原因后,她回头问夜十二,“联系不上夜一?”
“没人接。”夜十二很纳闷。
明落尘指着包厢,“这门里面反锁了,外面能开吗?”
夜十二点头,“可以。”
“去拿钥匙。”
夜十二匆匆拿来钥匙,他顺便从楼下问到了夜一的行踪。
夜十二不能靠近包厢门,他很自觉地把钥匙递给明落尘,“落尘小姐,爷和我大哥都在包厢里。”
明落尘嗯了一声,拿走钥匙开门。
门一开,里面的一切映衬在灯光下,真实清晰。
包厢里一共倒下三个男人,明落尘却只认识其中两人,另一个不知道是谁。
她进门第一件事,先查看严如雪的情况。
严如雪脸色苍白地靠躺在沙发最中间,早上出门穿的西装外套放置在旁边,身上穿着黑色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已经解开,银灰色斜纹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衣领上,一改往日成熟稳重的模样,多了几分性感邪魅与随性。
不过他即使昏迷,表情也很冷厉。
要不是情况不对,明落尘觉得自己肯定把持不住。
她凑近看,发现一向戴在严如雪脖子上的如意绳不见了,四下找寻,发现缠绕在严如雪的手腕上,而破碎的平安扣被他握在手心。
平安扣已碎,如同废料,可以直接丢垃圾桶。
明落尘想打开严如雪的拳头,发现他握得很紧,她使劲掰,才掰开。
“还知道把如意绳缠在手上,机智。”明落尘捡起碎掉的平安扣,接着全抖进垃圾桶。
她回头帮严如雪把如意绳重新缠了一边,本该系着平安扣的红绳,她当场结扣。
红绳在她的手上灵活缠绕,她穿完最后一点收尾,如意绳好像重来都是缠在严如雪手腕上的,而不是戴在脖子上的。
包厢里冷气和煞冷交织在一起,明落尘把之前敞开的羽绒服重新拉到脖子下,终于暖和了不少。
“落尘小姐,我能不能进去?”夜十二在外面喊道。
酒吧里声音嘈杂,他喊得再大声也不是很大声,刚好明落尘听到。
“等着。”
明落尘扣住严如雪的手,闭上眼睛,大概五分钟后,她喘着气睁眼,“进来吧。”
夜十二只差没贴着耳朵听动静,他隐约听到像是明落尘的声音,又不太确定。为了确认是她的声音,他一步三挪,到了门前不敢轻易进门,“落尘小姐,你刚叫我?”
“嗯,进来吧。这谁和夜一你先带走弄上车,然后把手提箱送上来。”明落尘像严如雪那样靠着沙发背,空闲的另一边手用力按太阳穴,以此减缓上头的胀痛感。
“好,落尘小姐,你没事吧?”夜十二把夜一架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多问一句,实在是明落尘的脸色太难看,他生怕自己没顾好,回头自家爷醒了找他秋后算账。
明落尘嫌他拖沓,“你赶紧,不然没事也被你弄出事来。”
夜十二吓得把夜一背上,大步往外。
夜十二走第二趟的时候把手提箱拿了上来,明落尘等他把她不认识的那谁背上,她让他这趟结束在车里等着,她会带着严如雪下去的。
“落尘小姐,要不我再来一趟吧,你应该背不动爷。”夜十二不敢用强调的语气说出事实,语气带着讨好。
她当然背不动他,但她能让他亲自离开,“轮不到你背,你赶紧下去。额,你们三个坐后面。”
她不想下去还要等夜十二摆弄人,提前交代清楚。
夜十二见明落尘真的不要他上来背人,他只好带着好奇心离开。
“出去关门。”
包厢再次密闭,明落尘抽手,严如雪毫无知觉。
明落尘拿出刚在香烛铺买的朱砂墨和黄表纸,画了三张混着她血的符。放好笔,她用符纸点三根香。
符纸还没烧完,香气凝不成线,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