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火柴滑动燃烧的声音,在黄天祥的身后传来。
小小的一簇火苗,微微照亮了它的周围。
男人背靠着黄天祥,即使有了烛火,他的样子还是迷。直到男人点燃地上的一圈蜡烛,他和这房间里的一切,暴露在明落尘和崔子阳的面前。
他们看到了他的样子,他也看到了他们的样子。
“啧啧啧,楼下那群废物,一点用都没有。”男人放下用于点蜡烛的蜡烛,他扶着椅背站在椅子旁边。
他身穿一身黑色劲装,紧身的衣服把他的肌肉线条很好地束缚展露,脚上的鞋子是黑色的,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带了些眼白,不然全身黑到底。真的是闭上眼睛之后,黑暗中有他的一席之地,无比融合。
男人脚下的蜡烛圈,让明落尘想起韦老头的执着。
男人注意到明落尘的视线,他带笑说道:“是不是很熟悉,韦老头挺喜欢玩这套的。”
明落尘微眯眼睛,不作回答。
“哎呀,瞧我这稀里糊涂的记性,我是不是忘了自我介绍?”男人一指敲了面具一下,收起笑容,“我叫虚。”
回应他的,是一声蛇嘘。
虚低头,用鞋尖踢了黑蛇一脚,“我虚你也嘘,找抽是不是?”
黑蛇不仅不生气,还伸着头磨蹭虚的小腿,怎么看怎么都像在撒娇。
“行行行,你嘶一声。”虚头大地看着自己饲养的宠物,黑龙。
虽然是蛇,但他就要起个傲气的名字。
男人若无旁人地和黑蛇互动,完全无视门外的两人,明落尘和崔子阳觉得,他们被小看了。
明落尘观察差不多后,轻轻放下手提箱。下一秒,她猛冲进房间,匕首对准男人。
虚反应很快,明落尘离他还有一米的距离,他的手上凭空出现一根手杖。
匕首撞上了手杖,发出金属对撞的声音。
明落尘手下不留情,一击不行,她手臂一收,匕首换个角度,再次朝虚进击。
虚挡得游刃有余,他还嬉皮笑脸,“哎呦,差点!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彪悍,有两下子。”
明落尘不受他刺激,但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虚开始收敛笑容,从嬉皮笑脸到认真谨慎,可见他遇上了真正的敌手。
黄天祥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旁边两人激烈的打斗让他眼睛瞪大,生怕刀剑无情重伤他,而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全拜虚所赐。
他和这个男人只是几个来回就彻底输了,明小姐还是个女人,竟然和对方打得不分胜负,他怀疑白队也做不到这样。
“你看够没有,自己动手。”崔子阳也进了门,他不去看打斗,人站在蜡烛圈外朝黄天祥丢了把匕首,然后站旁边等待。
黄天祥知道自己腿上有条蛇,他艰难地拿着匕首割绳子,因为又要担心被蛇咬,所以动作显得很慌乱。
“你怕它?”崔子阳拎起黑蛇,他在黑蛇扑过来的时候,擒住了七寸,它装死。
黑蛇软趴趴地像死了一样,虚却知道它没死,这是它惯会玩的把戏。
他应对明落尘已经有些吃力,他想不到一个女人会如此厉害,怀疑她投错了性别。他即使已经看到黑龙被抓住,也无暇分身。
虚想不到,自己才分神一下,手臂立即受伤,鲜血直流。
明落尘不打算一击得手就离开,她已经打乱了虚的分寸,再次成功划伤他的手背。
虚带着两道伤顶住了明落尘的一招,他在推开这一招后迅速往地上丢了一颗东西,一股浓烟四起,同时蜡烛圈熄灭,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虚不见了!
他逃离了房间,带着他的黑蛇,仅用几秒钟的时间。
在这几秒的时间里面,他的身手发挥到了极致,离去前还杀了人。
房间里突然散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即使黑暗,明落尘和崔子阳也心里有数。
他们没有出门追人,安静地站在原地不动,等待浓烟散去,明落尘点燃一根蜡烛。
房间里有些微光,虽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却足够了。
黄天祥还坐在椅子上,绑住他的绳子还有一截没割断,但他喉咙被割,血流满身,彻底死亡。
他死前一点声音都没有,明显动手之人当时捂住了他的嘴巴。
鲜血滴落到地板上,之前明落尘没注意到,此时看得清清楚楚,地板上有东西。
明落尘拉下脸色,半蹲下来。
古老的阵纹被人用刀刻在地板上,鲜血染阵纹,阵开。
崔子阳冷着脸,“我刚才应该入阵救他。”
“然后取代他成为祭阵的祭品?”明落尘站起来,“别想太多,他只要出了蜡烛圈都会死,这圈禁锢了他的命。”
“你之前看出来的?”崔子阳问。
明落尘翻白眼,“我之前要是看出来,我会一个人挡着那个叫虚的男人,然后让你救人吗?”
崔子阳说了声抱歉。
“没事,正常怀疑。”明落尘没往心里去,“我们送送他。”
人死,上柱香。
明落尘和崔子阳各自上香,因为地板上的阵纹,所以上香不点香,以免冲突后面的事。
他们上完香,吹熄蜡烛,关门离开,继续下一个房间。
**
二楼的房间很多,明落尘和崔子阳一间间地看,走完左翼走廊都没有新的线索。
他们重新回到楼梯口,发现那些占据楼梯的黑蛇全都不见了。
右翼走廊静悄悄,没等他们打开第一个房间门,明落尘开口,“你,闻到了吗?”
崔子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不是从左翼走廊那边飘来的,尽头的窗户敞开着,风把血腥味吹到了他们面前。如此可以肯定,这边的某个房间里面,有人。
至于是死是活,只能见了人才知道。
两人不需要一间间地找,他们沿着血腥味停在了房门前。
门虚掩着,稍微一推,门开。
明落尘认出了这是和黄天祥一样守着门口的警员,他也遇害了。
“血还是温的,人刚死。”崔子阳说。
明落尘的视线落在椅子下,这里也有阵纹,不过这里的阵纹她见过。
阵,名为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