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几乎没有悬念,舒乐天的“坦白”让周家发生的事情有了根源,白浩俞让勒敬押人回局里做进一步详细的口供,他则开口问明落尘,是否还能提供一些证据。
明落尘看他这般投机取巧,想了想,没有对他说什么,而是走到舒乐天面前,“那个婴儿,是你的孩子。我看你也是个文化人,怎么能盲目迷信呢,是谁告诉你这么做可以永生不老?”
舒乐天已经过了“坦白”的坎,对于明落尘的问题,他保持沉默不语。
明落尘见他嘴硬不说,杀人诛心地说道,“你真以为你用你的血脉动了周家的风水,又在你妻子的身上动了手脚改了她的八字,你就能达成所有目的?脑子是个好东西,这么好的事情,轮不到你,而且就连你的命数,也已经成了别人的囊中物。”
明落尘看得出来舒乐天还在顽固地抵抗她的话,但她说的是事实,“信尊者,得永生,这话是不是很熟悉?你儿子的例子难道还不能起警醒的作用,你非要自己往坑里跳,这能怪谁?”
“你到底要说什么?”舒乐天问。
信尊者是底层人的愚蠢信仰,他要做的是尊者,而非人下人。
“哦,你要死了。”明落尘精妙总结,她对着舒乐天扬起嘴角,“天道轮回,好自为之。”
明落尘和舒乐天的对话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距离他们近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内容,其中就有白浩俞想要的,更多的证据。
“谢谢嫂子,收工。”白浩俞拍了两下手掌。
白浩俞离开前,明落尘让他尽快把人送进有监控的地方,以防突然暴毙还要折腾一番。除此之外,明落尘过问了青天道人乾坤徒弟的事情。
白浩俞说起来这件事就有点恼怒,“人不是我放的,陈少峰放的。”
“谁?”明落尘一下子没想起来这号人物。
“刑侦队长。”
明落尘想起来了,“他有问题。”
白浩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手上没有证据,做不了什么。
“我近段时间不在京城,如果你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去阴阳巷的香烛铺找一个叫禾安平的人。你只要告诉他,是我让你过去的就行。京城这几年不会太平,你多留意一些,不要逞能,你只是个普通人。”
明落尘交代完,让白浩俞带人离开。
周老爷子没有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他开口问明落尘,“接下来要做什么?”
“修补风水。”
明落尘拿着铲子把埋过婴儿尸体的地方又整理了一遍,泥土里还掺杂着尸臭味,不是轻易能驱散的。不过这对于明落尘来说并不难,她点出四十九根香,点燃后一把插在坑里。
她拿出一把没叠的金银纸钱,随意地坐在旁边折金银元宝。
善习和夜十二想要帮忙,一个被安排念经,一个被安排去搬运崔子阳他们挖出来的泥。
金银元宝折了足足四十九对,明落尘点了三根香烛插在坑口,然后她从烛火口丢下金银元宝,一团团纸火落入坑中,火光燎目。
金银元宝烧完,坑里的香还没燃尽,而夜十二搬来的泥堆在坑边,只等着最后的填埋。
又过去了大半个小时,香快要燃尽时,明落尘亲手给周老爷子点了三根香,让他对着坑鞠躬上香。
周老爷子三拜结束,按照明落尘的话把香丢入坑里,一旁的周永顺把坑边的泥填入坑里,风水修补一半。
“这里是一处上好的风水点,但是已经被污染过,即使修补也差了不少。我另寻一点,补上天机阵,不过需要三牲上贡,麻烦尽快准备好这些东西,天亮前完成仪式。”明落尘对周老爷子说。
周老爷子立即让儿子安排,他多问了一句,“三牲有什么标准吗?”
“心诚则灵。”
周老爷子见眼前没什么事,他提出先回房间看看妻子的情况。
明落尘理解,她转脚去了大门口,看崔子阳他们,把洞挖到什么程度了。
崔小小下洞了,崔五在洞口倾倒泥土,旁边堆积的泥土垒得比人高。
明落尘才看了一会儿,随着一袋泥出来的,还有一个绳结。
崔五看到绳结,他从旁边的袋子里翻出一套凿石工具。
下面遇到了岩石层,明落尘知道挖通没那么快,她决定到处走走,看看天机阵还有哪里需要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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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安找到明落尘的时候,她正坐在周家外墙的墙头上发呆。
“明落尘,你在干什么?”周永安站在墙下询问。
明落尘回头一看,“没什么,无聊发呆。”
“你要的三牲准备好了。”
明落尘当着周永安的面,本来垂在外面的双腿跨过墙头,双手一撑,人从两米多高的墙上跳下来,平安落地。
周永安忍不住说教,“墙那么高,你就不能爬下来?不对,这么高的墙,你是怎么上去的?”
“爬上去的,要我示范给你看吗?”
周永安连忙阻止明落尘,“不用,我想象一下就行。”
明落尘做过周永安的学生,虽然后来周永安知道她其实已经博士毕业,却还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学生。
老师与学生之间,老师对学生是关怀的,“这几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知道你没事,我也放心了。你很优秀,是我教过的学生中最厉害的,你是我的骄傲。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要来找我。”
“谢谢周老师。”
两人走回屋里,三牲准备得很好。明落尘看过没什么问题,带着三牲去到她在院子里找好的风水点。
上贡的过程很顺利,新的风水点取代了之前的风水点,天机阵修补成功。
早上六点多,在地下忙碌了一晚的崔子阳等人终于打通了洞口,消息传上来时,明落尘觉得时间刚刚好。
明落尘蹲在上面的洞口旁,她知道崔子阳他们正在上来,她耐心等待。
崔子阳几人出洞,明落尘放下手中一颗石子,暂时封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