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尘在屋顶的时候,祠堂里的几人能清晰地听到她踩瓦的声音,凡是声音不对的,他们都能听到。
碎瓦声让他们面面相觑,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明落尘拿着瓦片走进来,葛静忙问她有什么发现。
“发现挺多的,首先,你们家这祠堂不能要了;其次,你们家的灭族之灾不是他引来的。”明落尘说。
家里的祸事不是他引来的,葛封气息有些紊乱地问:“不是我,那是什么原因?”
“这就要看你们家祠堂到底埋了什么东西。”
这个暂时没有答案。
葛封:“真的不是我引来的吗?”
“不是你。”
葛封沉默地走向死去的亲人牌位前,他跪地磕拜,闷声痛哭。
葛静眼圈发红,她想去安慰哥哥,明落尘抓住她,“让他一个人静静,你看一下这片瓦。”
明落尘把发现的瓦片递给葛静,后者忍着难过翻看两面。
葛静在其中一面看到了瓦片上的字,她发出低促的讶异声,“这是老祖宗亲手盖上去的瓦片,有什么问题吗?”
“哪位老祖宗?”
她这里就有一位葛家的老祖宗,不会是这位吧?
葛静也说不出是哪位老祖宗,刚好祠堂里放着族谱,她拿着瓦片翻开族谱对名字,最后在族谱的第二页对上了。
明落尘看着名字后的时间,腹诽道,“请原谅她不了解中界的悠久历史。”
“这位距今多少年?”明落尘换了个表达询问,或许这样她才有直观的感觉。
葛静说了一个数字,明落尘还是没有任何概念,她想到了什么,“那时候村子改名叫临沌城了吗?”
明落尘的问题把葛静难倒了,她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那时候还叫木家村,这位是我堂姐夫。”木修齐终于冒泡。
明落尘这才算是有了一些概念,她决定从木修齐这里挖一些有用的消息,可木修齐说完一句话后又沉寂了,这让明落尘决定了个寂寞。
这位葛家的老祖宗指望不上了,明落尘只能自己判断。
葛家祠堂埋了龙根的事是木修齐说的,那么他只能是生前听人说的,而葛家和他最熟的当属他那位亲堂姐。刚好祠堂屋顶有堂姐夫盖的瓦片,所以埋龙根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堂姐夫,哪怕不是这位堂姐夫动手埋的,堂姐夫起码也是其中的参与者。
龙根会是什么呢,她迫不及待想一睹它的真面目。
各种想法在明落尘的脑海里翻滚,她有了逐渐清晰的思路,但葛静却还一脸迷茫,想不明白瓦片的意义是什么。
“这片瓦片历经这么多年一直镇守着祠堂,如果不是它,恐怕前几天晚上你们祠堂早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你看这里,有裂痕了,它算是功德圆满,供着吧。”明落尘说。
葛静看到瓦片上的裂痕,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按照明落尘说的那样放到了供桌上。
葛封还跪在牌位前,葛静放好瓦片后回到明落尘身边,她问起了应对的方法。
明落尘摊手,“都不知道所谓的龙根是什么,我暂时也没有应对的方法。不急,等挖出来看过是什么东西,我们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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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前,荆奉带回了三大缸醋,他们又继续起之前的浇浇挖挖。
坑越挖越深,因为明落尘在屋顶踩过点,所以她不怕挖的位置不对,就怕他们挖得不够深。
挖到后面,明落尘的纸人和荆家的纸扎也加入了帮忙的队伍。
明落尘他们负责浇醋挖土,纸人和纸扎就负责把挖出来的土堆到院子里,而葛墨就是小监工,负责全程监督。
目测坑挖到三十多米的时候,醋又一次用完了,不过这一次总算有了回报,他们看到了希望。
荆涛的一铲子挖到了一截硬邦邦的东西,他一发现不对劲马上叫人,于是明落尘接手他手里的铲子,由她来挖开土里的东西。
浇过醋的夯土变得松软,明落尘一点点挖开上面的土层,荆涛发现的东西逐渐显露出来。
那是一截骨头,却不是人类的白骨,像是某种兽类的。
骨头还有一半埋在土里,明落尘决定把下面那截也挖出来,以便看清楚是什么骨头。
明落尘挖着挖着感觉不对劲,她好像又挖到了另一截骨头,于是她决定换工具。
“你们也找个应手的工具,下面可能是一堆白骨。”
明落尘用的是匕首,不管是挖是刨还是凿,匕首在手,什么活都不愁。
葛封他们也纷纷换了匕首,像明落尘一样动手。
当越来越多的白骨被挖出来,明落尘的猜测成真,下面果然是白骨堆。
白骨很多,可是谁也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继续挖,全部挖出来大概也能看出是个什么东西了。”明落尘说。
五个人已经感觉到胜利的曙光,所以他们加快速度。当白骨和头颅被彻底挖出来后,明落尘和葛封几乎同时认出了白骨的真身。
“这是獓狠(读áo yin)。”明落尘和葛封两人同时说。
獓狠又名獓因,样子有些像牛,长着四只角,是上古奇兽。
“獓因生于幽冥,用它来镇压龙根,你能猜出龙根是什么东西吗?”明落尘问葛封。
葛封答不出来。
明落尘也想不出来,所以她对于龙根的真面目越来越感兴趣了。
“先停手,等中午再继续挖。”明落尘拦住了准备动手的其他人。
葛封他们不明白都挖到这里了,再挖一点可能就要见到龙根了,为什么要停下。
“停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我们不是应该尽快挖出龙根才好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嘛?”葛静提出了疑问。
“不停也没办法,有这副獓因骨在这里,阳气不足,我们往下挖也只是徒劳。”明落尘说。
暂时不能再接着挖了,所有人离开了深坑。
明落尘让其他人远离坑边,她拿出一捆香,点燃后沿着坑边插了一排。
香插完,她又拿出之前买的朱砂,一抓一把撒入坑里,嘴里念念有词。
事情做完,明落尘伸了个懒腰,“这样就行了,我们等着吧。”